“这位郎君留步。”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布衣老者,伸手拦住了赵佶。
张迪连忙伸手隔开,谨防他碰触到赵佶。
布衣老者的衣裳洗的发白,身体佝偻着,白发稀稀疏疏蓬乱的散落在肩膀上,但是目光如灼,十分明亮。
“这位郎君,可否赐个字给我,让我给您算算运程。”
赵佶徒然被他打断了话,兴致去了大半,并不说话。张迪见状连忙驱赶道:“去去去,我们郎君不算命。”
老者执意挡路,“郎君,我不收钱,只要您一个字,若您将来真的如愿以偿,别忘了我的名字,叫陈彦就好。”
赵佶看着陈彦,心中一动,“你说什么如愿以偿?”
“我的意思,就是郎君所愿,郎君鸿运当头,时辰也快到了。”
张迪下意识的看向赵佶,见赵佶这次没有面露不悦,反而是探究地望着陈彦,便默默退到后头去了。
果然,赵佶轻声道:“那就测个佶字。”
“郎君测得可是吉祥的吉。”陈彦连忙道。
“非也,伸出手来。”
陈彦伸出手,又觉得不妥,在发白的衣服上擦了擦,才慎重又小心地将手心摊在赵佶跟前。
李少卿贴到王希孟耳边道:“弄得跟皇帝出巡似得,至于么。”
王希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好转移话题道:“刚才我看到你想吃的糍糯饼了。”
李少卿刚想说话,立刻拱了拱王希孟,“你看。”
只见赵佶也不碰陈彦擦干净的双手,只用那把赝品李思训折扇作笔,在陈彦手掌上写了个字,陈彦的脸竟然因为激动而变得异常红。
“测吧。”赵佶在原地等答案。
“吉人自有天相!”陈彦哈哈说完这句话,对赵佶行了一个大礼,拂袖而去。
赵佶目光幽深地看向陈彦的背影。
“什么吉人自有天相,这怕不是个疯子吧。”李少卿默默地说了一句。
王希孟也没听懂,赵佶不以为意,“走吧,现在去指不定赶上大戏。”
“好好好,赶紧走!”李少卿拉着王希孟就往前面跑。
“大王,刚才那个算命的,要不要?”张迪附耳上前询问。
“不必,也不用张扬。”
在他们一行人离开后,陈彦立在桥头,隔着人海,跪了下来,路过的行人都奇怪的看着他,把他当成了疯子,只有陈彦自己知道,他跪的,是大宋之主。
“一个是天子,还有个旷世奇才,陈彦我不枉此生了哈哈哈哈。”他喃喃自语着,眼神中的热切与激动,未减分毫。
“小友对画甚为了解,不知道对书法如何?”在去勾舍的路上,赵佶与王希孟搭话。
王希孟不大好意思,“并不大好,还在临帖,总也写不好。”
“慢慢来,要想书法成为法书都得下一番苦工。”赵佶安慰。
“是,我爹就十分推崇襄阳漫士,说襄阳漫士曾言一日不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片时废书也。因思苏之才《恒公至洛帖》,字名意殊有工,为天下法书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