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当着全团的面道歉!
半晌,团长才沉沉开口,“这个沈姝月,以后重点关注一下。”
副团长点点头,“她是个好苗子,团里是挺重视她的,再加上她和沈家的关系……”
团长冷哼一声,“和沈家有关系又如何?没看出来么,她在沈家根本不受宠,不然沈家能舍得让她跑到这穷乡僻壤的破地方来?”
“也是,那您是忌惮刚才那个女人?”
团长眯着眼,“不好说,看她身上穿戴的都不是普通货,气质也不一般,丈夫和儿子又都在部队,只是景这个姓虽然不是大姓,倒也不是什么冷门的姓氏,保不准只是凑巧,先观望看看吧。”
“好,那谣言的事情,我们真的要查?”
团长斜了他一眼,“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都要告到省城去了,能不查?这事儿真要闹大了,别说离开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就是想要保在这个位子都难!查,严查,若她真是那个景家,咱们也算是卖了个好脸。”
说着,他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在这破乡下干了这么多年,下乡的一波又一波,倒是头一次碰上沈姝月这样的麻烦,她这才来了多久,倒真有几分烫手山芋的感觉了……”
烫手山芋这会儿正陪着景夫人参观文工团。
说是参观,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
南乡很穷,文工团占地面积没多大,不过是几栋破破烂烂的老楼,周围也没什么绿化。
只有几棵光秃秃的柳树,走近了才能看到柳枝上刚刚冒出的小小新芽。
“伯母,对不起,”沈姝月神色歉然,“牵连到您了。”
景夫人停下来,“这怎么能怪你,你也受害者,身为女孩子,被造这样的谣肯定很难受吧?”
沈姝月咬了下唇,“还好。”
“你呀,还不跟我说实话么?”景夫人戳穿她,“昨天看你心事重重的,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我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事,我若是不来,谣言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可能不在意?”
是啊,沈姝月到底是个女孩子,自尊心又强,被人说得这么不堪,心里怎么会好受?
她也在想办法解决这个困境,只是还没想好,景夫人就先来了。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隐藏的很好了,没想到还是瞒不过这位心细如发的夫人。
感慨之余,又觉感动。
“伯母,您大老远跑一趟,就是为了这件事么?”
“是啊,本来我是想着让阿深来的,但又怕那些嘴碎的又说三道四,所以就亲自来了,我看谁还敢非议你。”
沈姝月心里暖的一塌糊涂。
原来这就是被人放在心上,有人撑腰的感觉。
她忽然倾身,环住了景夫人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小心翼翼又无比渴望的拥抱。
“伯母,谢谢您,谢谢……”
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千言万语都显得太过苍白。
景夫人似是愣了下,然后也抱住了她,温柔地笑了。
“谢什么呀,一件小事罢了,你这傻丫头。”
沈姝月摇了摇头,却是什么都没再说。
当天下午,景夫人回去了,彻查活动也在文工团迅速展开。
沈姝月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里面有好几个人,整整齐齐贴着墙边站了一排,个个都蔫头耷脑的。
见她进来,那些人纷纷抬头,目光齐刷刷朝她看去,又似是心虚,再度低下了脑袋。
“团长,您找我。”沈姝月心里猜到了大概,面无表情地走到办公桌边。
团长摘下无框眼镜,和颜悦色道,“你来了,来,坐。”
沈姝月看了眼旁边的椅子,没坐,“有什么事儿,您说。”
团长指了指墙边那一排人,“呐,我说了会彻查到底,就一定会给你个交代,这几个就是最先传出谣言的人,也是传的最凶的,刚刚我已经痛骂了她们,还记了她们大过,另外也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再造谣传谣,这样算是还了你清白。”
沈姝月心说怪不得这几个人都一副才哭过的样子。
“我知道了,谢谢您。”
她的反应很平淡,团长反倒看不透她,又补了两句。
“这次让你受委屈了,以后若是再出什么事儿,尽管找到我这儿来,我绝不允许团里再出现这样的不良风气。”
“还有,她们这次的行为太过恶劣,一会儿我安排了大会,到时候会让她们当着全团的面念检讨书,给你道歉!”
沈姝月点点头,还是没多大反应。
只是在台下看着那些人跟自己鞠躬道歉的时候,心里才有些感慨。
她不是傻白甜,看得出来团长弄这么大阵仗,是因为景伯母。
虽然她不清楚景家到底是什么来头,但能让团长这么重视,看来来头应该不小。
但这和她没关系,她只是受了景家恩惠的人,人情账又多了一笔,她会牢牢记住。
看台下的另一边,苏玲玉看着台上一个又一个泣不成声还得公开做检讨的人,脸色难看得仿佛吞了十只苍蝇。
她很庆幸自己此刻不是台上的一员,但林雪就没这么好运了。
说起来,林雪就是被她明里暗里的话给鼓动了,再加上本来就是个大嘴巴,逢人就说,这才被查了出来。
对此苏玲玉无所谓,反正就是个没用的跟班,没能躲过只能怪自己蠢。
让她不爽的,是沈姝月。
她怎么也没想到,谣言传的那么难听,沈姝月却能从中脱身,还是被全团重视公然澄清了真相!
凭什么她次次都能这么好运?
越想越恼火,苏玲玉死死瞪着沈姝月的方向,银牙都快咬碎了。
沈姝月浑然不觉,目视着前方,脑子却在走神。
她忍不住想起刚到沈家的时候,军区大院里有关她私生女的谣言满天飞。
明明沈家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辟谣,这些谣言就能消失无踪。
可沈家没有,谁也没有。
后来不止在军区大院,就连在学校的境遇也是那么差。
她永远无法忘记自己被大院里的孩子,被同校的同学指着鼻子骂野种的情景。
也永远无法忘记当她乞求母亲,为自己说句话的时候,白曼云没有一丝一毫的疼惜,只有满脸的厌烦。
甚至用力戳着她的脑门声声警告,“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告诉你,不准在外面乱说一个字。”
“若是伤了琴琴的心,我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