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物理意义上的打脸
封闭针打的挺快。
医生是个上岁数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值更年期,念叨起来要人命。
“你说你这小姑娘,说什么都不听,腿都伤成这样了还非要参加什么破比赛,真是不知孰轻孰重。”
“行了,缓一下就可以走了,回去之后注意点,封闭针也不是万能的,要还是疼的厉害就上医院。”
许宁安和姜媛听得耳根子疼,沈姝月却不觉得烦。
“好,我会注意的。”
医生把东西叮咣丢进医院托盘里,“我女儿跟你一边大,你要是我闺女,我就是把你捆家里也不让你去。”
沈姝月轻笑,心里暖乎乎的。
自从离开沈家,她身边是非多,但得到的善意也不少。
有病患家属找,医生端着托盘出去了。
姜媛念阿弥陀佛,“老天爷,可算是消停了,来趟医院挨顿训,这上哪儿说理去?”
许宁安努嘴,“那得问她,谁让她这么轴。”
姜媛挨过去,蹲下看着她的膝盖,“还疼不?”
沈姝月如实道,“有点胀疼。”
“哎,这都什么事。”姜媛还是觉得憋气,“我现在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又不想你带伤上阵,又希望你能打肿苏玲玉的脸。”
她回头朝许宁安找认同,“你懂吧。”
许宁安不懂,“不如直接物理意义上把她脸打肿。”
姜媛,“……”
沈姝月好笑,“你问她也白问。”
姜媛眼珠一转,“那我问你好了,刚刚那个男的,你们现在什么关系啊?”
这问题问的,沈姝月险些呛到,“什么什么关系?我不是跟你说过,他是我教的孩子的哥哥。”
“是说过,但没想到他这么帅!之前在大门口只是远远瞧过一眼,没看仔细,天,简直了,又高又俊!”
姜媛花痴且八卦,“你经常去他家,跟他关系一定走的很近吧,刚才他还主动跟你说话,是不是关心你了?”
沈姝月还没应声,许宁安就推了下她的后脑勺。
“你没事吧,这话能乱说?传出去指不定又惹出什么闲言碎语。”
姜媛捂着后脑勺嘀咕,“这里又没别人,怕什么。”
许宁安嫌弃,“没见过男人是怎么着?”
“男人见过不少,但没见过这么帅的,”姜媛强调,“而且我是感觉他和姝月关系不一般嘛,还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呢。”
沈姝月想扶额,“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的事。”
姜媛叹了口气,“行吧。”口吻还挺遗憾。
沈姝月缓得差不多了,三人要打道回府。
结果姜媛刚一拉开门,就杵着不动了。
沈姝月膝盖还有点胀,低头揉的功夫不小心撞到前边的姜媛,还纳闷她怎么不走了,一抬头就傻了眼。
门外,景深放下抱着的双臂,靠着墙的背直起,面色淡淡地看来。
姜媛:“!”
许宁安:“?”
沈姝月:“……”
她现在堵上姜媛的嘴还来得及吗?
姜媛尴尬地不行,机械地扭过脖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啊哈哈,姝月,好像是找你的……”
许宁安倒是无所谓,杵在一旁看热闹。
三双眼睛全都朝自己看来,沈姝月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景深什么时候来的,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问,“景先生,你怎么还没走?”
景深不答反问,“回文工团?”
沈姝月点头。
景深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腕表,说,“送你回去。”
沈姝月惊讶,“不……”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景深朝她身后看了眼,打断,“她们扶着你?”
沈姝月又是一怔,还是姜媛先一步反应,“啊,对对。”
景深点头,“我先去开车,在门口等你们。”
说完转身走了。
姜媛看着他的背影,轻拍了拍沈姝月的胳膊,神游太空似的,“他刚刚该不会听见了吧?”
沈姝月汗颜,“不知道。”
许宁安慢悠悠冒出一句风凉话,“现在知道什么叫做隔墙有耳了吧。”
姜媛脸垮下来,没两秒又嘀咕,“不过应该也没什么事吧,看他这个人挺冷的,就算听见了应该也没往心里去。”
她扶着沈姝月,又是一声遗憾的叹息,“我现在真的相信你们两个没什么了,果然清清白白。”
不知怎的,一些潮湿暧昧的画面忽然涌入脑海。
过分火热又急促的呼吸,隐忍的眼神和沙哑的警告,以及那只遮在她眼前的滚烫手掌。
沈姝月蓦地脸热。
清清……白白?
“喂,想什么呢?”
近距离的声音拉回了沈姝月飘远的思绪,她回神,就见许宁安和姜媛都好奇地盯着自己。
“你脸怎么红了?”
沈姝月眼神闪躲,下意识回,“热,天太热了。”
姜媛傻了吧唧地“啊?”了声,“还没到五月呢,有这么热吗?”
许宁安的眼神倒是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回南乡的路上,三人挤在车后排,老实地宛若三只鹌鹑。
一只闭眼假寐,一只佯装看风景。
沈姝月夹在中间,时不时看一眼前面的车后镜。
狭长的镜片只能映出景深一部分眉眼,他安静开车,似是心无旁骛。
沈姝月几次想说的谢谢,都被咽了回去。
等回到文工团下了车,姜媛和许宁安识趣地先闪人了。
沈姝月刚想弯身对车里的人道别,就见景深也下了车。
“什么时候比完赛?”他问。
“后天。”沈姝月答。
“嗯,比完赛到家里休养。”
沈姝月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家里”指的是景家,愣了下才拒绝,“不用了,我在宿舍里休息就好。”
景深说,“你不是还要给那小子补课?”
因为这段时间要准备比赛,课时往后推了好几节,当初说好等比赛结束要连补一周。
这样她每天都得跑一趟景家。
“来回折腾,直接住在家里方便。”
的确是这样,沈姝月比完赛后也的确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但她还是拒绝了。
“真的不用,景先生,我知道你是好意,伯母也愿意照顾我,但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而且也不想让她知道我受伤的事,还是算了了。”
景深眉心似是微蹙了下,然后说,“嗯。”
黑色小轿车扬长而去,速度不快,却莫名卷起一地飞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