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你选到底跟谁走
“我和小月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景深眼神森冷,“你管这叫说话?”
霍煜昭咬牙,苍白地辩驳,“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无形的硝烟一触即发。
沈姝月也没想到景深会半路出现,不想让事情更复杂,握着他的胳膊又说了一遍,“真不是他弄的,景先生,我们走吧。”
闻言,霍煜昭目光一移,似是逼问,“你要跟他走?”
不待沈姝月回答,景深借他的话奉还,“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在作祟,霍煜昭口不择言,“我和她相识多年,就跟家人一样,你算什么?”
“够了,谁跟你是家人?”沈姝月厌烦,又拽了拽景深,“景先生,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这次她拽动了,景深跟着她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
他回头冷道,“相识多年的家人,却连她被打,都帮不上忙,你还真够失败的,不论是做家人,还是做男人。”
说完,他反手拉着沈姝月,带她上了车。
车子从不宽的路上开走,经过僵立在原地的霍煜昭时,沈姝月始终没给一个眼神。
行过颠簸的土路,小轿车终于平稳地滑入平坦大道。
沉默的安静中,景深先开了口,“怎么弄的?”
就知道他会问,沈姝月浅吸一口气,实话告诉他,“沈家人来过。”
她没说是爸妈,沈氏夫妇已经不是她的爸妈。
景深开着车,飞快瞥她一眼,“被欺负了?”
沈姝月摇摇头,低垂着眼帘说,“没有,我嘴上也没饶人,把他们气得够呛。”
景深语气似不悦,“有用?还不是吃了亏。”
沈姝月有些无奈,心说她总不能打回去。
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她觉得离谱又好笑,心里却有些悲凉。
她可以不认,但那终究是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父母,要她像对待别人一样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她如何做得出?
思忖间,嘴角无意识地扯了下,疼得她“嘶”了声。
景深偏头问,“疼?”
景深说,“人和人的关系,从不靠血缘定义。”问完才发现是废话,眉心不自觉揪了起来。
沈姝月像是安抚,又像是敞开心扉,“没事,没多疼,就是在想,有时候亲情血缘这东西还真是拖累。”
景深默了片刻,“还念着沈家?”
“不念了,早就不念了,”沈姝月看着前方的平坦,声音很轻,“沈家教会了我一个道理,让我从生下来就明白,血缘这东西有多虚无缥缈,我身上流着沈家的血,可我却从不是沈家人。”
他侧目看她,“你不需要是沈家人,你可以只做你自己。”
是啊,沈姝月就是沈姝月。
无关姓氏,也无关血缘,她只是她自己。
沈姝月回视他,眸光晶亮,“我知道,我会的。”
景深注视着她的眼睛,短暂的一秒就移开,目光滑过她的手,深蓝色平安结要比他车钥匙上挂着的好看一点。
“不是说不会做手工,怎么又编,要送给别人?”
话题冷不丁被岔开,沈姝月愣了下,然后摇头,“没有,就是觉得第一次编的那只有点太丑了,想给你换个好看的。”
本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但见景深把它和顺遂符一起挂在钥匙上,她才有点赧然。
想景深仪表堂堂又英俊不凡,拿出车钥匙却挂着这么个丑东西,画面怎么看怎么不搭。
举起平安结,她轻咳了下,“这个是我新编的,虽然也不是特别完美,但起码能看了,你……要不要换上?”
景深扫了眼,兴致缺缺地从平安结移到她白嫩的指尖,冷不防问,“从霍煜昭那拿回来的?”
“噢,我忘了,”沈姝月悻悻收回,“是别人从我这儿偷走拿给他的,这个算了,我重新给你编一个。”
却听景深说,“不用了,你平时跳舞很累,还要给景明补课,手工不会就不用硬学,之前送给我的就挺好。”
顿了下,他又补了句,“编这一个就够了,今后不用再做这种事。”
低沉的音色里隐隐暗含着一丝意味深长。
沈姝月没听出来,答应了。
正好,她也不是很喜欢做手工,既然景深满意,她乐得省事。
说了半路话,进了市区,她这时候才想起来问,“景先生,你今天怎么会去文工团,是专门来接我的么?”
“嗯。”景深把车子停在路边,没多说,伸手朝她要,“平安结。”
沈姝月不明所以,“你不是不要么?”
景深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霍煜昭拿过的,不脏么?扔了。”
的确,霍煜昭拿过的东西,她没打算留,只是也没必要专门停车去扔吧?
她心里咕哝,还是把平安结给他了。
“在车上等我。”景深说完就下了车。
隔着车窗,沈姝月看到他把平安结扔进垃圾桶,然后走进了一旁的小门脸。
前后没两分钟,又拎着个袋子出来了。
“给。”回到车上,景深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沈姝月下意识说“谢谢”,然后拒绝,“我不渴。”
景深挑眉,“谁说让你喝了?”
话落,他忽然把矿泉水瓶贴到了沈姝月的脸上。
“嘶,好凉。”
冰冰凉凉的感觉激的沈姝月浑身一激灵,下意识拿住瓶子,手叠在了景深的手上都没发现。
景深注意到了,顿了两秒收回手,“脸还红肿着,冰敷一下。”
“哦……”
沈姝月把这茬忘了,顾不上嫌冰,乖乖拿着瓶子捂脸。
景深又跟变戏法似的,从车里翻出个小箱子,里面装的全是各种包扎用的东西。
沈姝月惊讶,“你怎么会随时备着这些?”
景深拿出棉签和酒精,还翻出一管药膏,“平时训练免不了受伤。”
他抬眼看向沈姝月,“凑过来点。”
沈姝月一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想给自己上药。
也不知怎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吧,我嘴角没什么事。”
景深眯眼,“都裂开了还没事?”
不和她废话,他直接倾身靠近,在逼仄的车厢里,拉近了和她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