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轻叩剑鞘,笑得森然,“本王就叫将军府,灰飞烟灭。”

    -

    霍渊阔步走出沈家。

    在书房时,他没忍住,和沈氏父子动怒了。

    他想知道,沈怀胜疼爱养女,究竟是什么原因。

    可沈怀胜只说,沈芙父母双亡,是寺庙里的孤女,他觉得可怜就收养了。

    他不信,沈怀胜却怎么也不肯说了。

    他没控制好情绪,逼沈怀胜把一筐蝎子吃了。

    可哪怕吃了过敏,沈怀胜依旧不肯松口。

    这般反常的举动,霍渊直觉——

    沈怀胜一定在保护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秘密,他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

    -

    从沈家出来后,霍尤川就带着沈初梨来到民间的鹊桥上。

    两人坐在桥边,沈初梨说饿了,霍尤川给她去买蟹粉酥,回来时手上提着一盏小兔花灯。

    五彩斑斓的光照在她脸上,沈初梨摆弄着花灯,忽然开口。

    “霍尤川,你刚才有没有被我吓到啊?”

    在沈家发疯,她一点不后悔,唯一懊恼的就是被霍渊看到了。

    也不知他会不会吓一跳,然后再也不理她了!

    “别动。”

    霍尤川单膝跪在青石板上,捧着她的手,仔仔细细为她擦药。

    擦好后,才看着她,笑道:

    “吓倒没有,主要咱俩太熟了,不过这种搞破坏的事,你叫小爷我呀,小爷好歹是皇子,就沈家这几个,我往那一站都得吓尿了!”

    他知道这丫头心最软,她吃软不吃硬,人欠她一尺,她讨人十丈,但若是谁蹲下来给她一个拥抱,她就能立马泪崩。

    鹊桥上男女成双成对,沈初梨看了他一会儿,抬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下。

    “你小子,够义气!”

    沈初梨把蟹粉酥吃掉,俩人又漫无目的闲逛。

    海浪声忽然近了。

    等沈初梨反应过来,已经被霍尤川拽着跑到海边。

    少年把提前准备好的酒坛拍在礁石上,披风却小心翼翼垫在她身下。

    “心情不好,咱俩喝酒啊!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咸涩的海风卷着酒香,沈初梨望着漆黑的海面,突然抢过酒坛灌了一大口:

    “去他娘的骨肉亲情!”

    她对着海岸大喊。

    她酒量不错,喝了一大口都没醉意。

    只是她又想祖父了,想那个沈家唯一把她当亲人疼爱的人。

    如果没见过光,她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是感受过亲情,她也不会那么在意。

    原来不是所有有血缘关系的人,都配叫家人。

    “沈初梨,这辈子要开心!不负自己,不负君...”

    她对着天空举杯,又喝了一大口。

    霍尤川被酒呛得咳嗽,却跟着喊:“去他爹的手足情深!”

    他想起那时候,每次梨子难过,他都是跟在她身后,偷偷抱她影子。

    他们像小时候偷溜出来那样碰坛子。

    霍尤川总在她仰头时偷偷看她,看她脖颈弯成月牙的弧度,看她被酒气染红的眼尾。

    直到——

    “阿梨。”

    那道清冷嗓音响起时,霍尤川手心一抖,立马起身,自觉把身侧的位置让给霍渊。

    “唔?”

    沈初梨也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就看到那张俊美到近乎失语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你怎么来了?”

    沈初梨看到他有些拘束,慌忙把酒坛往身后藏。

    霍渊却直接握住她手腕,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她眼尾:“躲什么?”

    “我错了,我不该喝酒.......”

    沈初梨声音越来越小,看着霍渊突然仰头灌下剩余的酒。

    “咔嗒”一声,霍渊把空酒坛砸进沙堆,拽着人就往浪花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