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雨势渐大,沈初梨和霍渊策马回到摄政王府。

    刚一进府门,霍渊便吩咐玲珑,“王妃身上沾了水气,去放热水。”

    沈初梨泡热水澡的时候,心想着今日发生的事。

    谢长晏把霍渊叫到花船上,定是火烧眉毛的大事,可当她过去,几个人神情都不太对劲,难道有事瞒着她?

    带着疑问,她来到厨房,居然看到霍渊在准备晚膳,手头切着鲈鱼。

    她悄悄靠近,一双手从后搂住他腰身,接着整个身子贴过去。

    霍渊扭过头,“不怕腥?”

    沈初梨没回答,反问,“你今日怎么了?居然亲自下厨!”

    霍渊顿了下。

    他笑问,“给妻子做饭,很奇怪吗?”

    “不奇怪。”

    沈初梨上下抚弄着他小腹,声音柔软,“我就是觉得,今日在花船上,谢长晏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

    霍渊漫不经心,“他那个人,一贯不正常。”

    沈初梨觉得有道理,小手还有一下没一下蹭他。

    一方厨房。

    气氛忽然暧昧起来,沈初梨也感觉到这种氛围,怕失控松开霍渊。

    但那人动作更快。

    在她松手的瞬间,将她的身子抱在干净的灶台上。

    他的手,带了淡淡的鱼腥。

    又不想弄脏她,所有只靠强劲的腰腹,把她轻轻抵着。

    沈初梨脸颊薄红。

    她担心有人进来,用手肘撑着他,“别闹,下人随时会进来!”

    霍渊低笑,“他们早见多习惯了!”

    他俯身,吻了她额头一下。

    原本只是逗逗她,看她害羞挺可爱的,但两人身子这么贴着,霍渊莫名一阵燥热。

    他眸子不觉加深。

    沈初梨怕了他,眼睛一转瞥到鱼篓里活蹦乱跳的鲈鱼。

    “你刚刚切的不好,我来!”

    霍渊嗯哼了一声,松开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来。

    沈初梨捏着刀,对着鲈鱼的脑袋一顿比比划划,鱼眼珠子都快吓瞪出来了,她还没下手。

    “乖乖,刀锋偏三寸。”

    霍渊看了一会儿,挽起袖子握住她的手,薄唇擦过耳垂:“切鱼和杀人一样,当这样斜切,一击毙命。”

    霍渊下手干脆利索,鲈鱼幸福的去世。

    结束后,他用腰腹轻轻顶了她一下,“学会没?”

    沈初梨后腰感觉到异样。

    这哪是教她切鱼?分明是借机撩她!

    正要嗔他,腰间大手一转,未来得及反应,便被笼入温热的怀抱。

    紧接着,细碎的吻铺天盖地落下。

    直到沈初梨喘不过气,才作罢。

    “这是学费。”霍渊含住耳珠低笑。

    这还没完。

    待用完膳,这粘人劲儿更甚。

    沈初梨去取杨梅汁,他非要环腰同往;她往廊下喂锦鲤,他偏要握着手同撒饵;就连更衣沐浴,也要抱着她一起洗...

    总之,今晚的霍渊,像个粘人的大型狗狗,总想把沈初梨全部包裹住,让她沾满他的气息,让她靠着他、抓紧他。

    他在害怕。

    入夜缠绵时,前戏做的很足,把她全身都吻一遍,缱绻又温柔。

    “痒...霍渊,住嘴。”

    沈初梨终于受不住,推了推他黏在那处的脑袋,他反而变本加厉,蹭来蹭去的。

    沈初梨被他这流氓行径气笑了,捧起他的脸仔仔细细打量每一寸,“你今日是怎么了?”

    霍渊没有回答她,只低下头,把脸埋在她掌心上,像个孩子一样嘟哝道:“我害怕。”

    沈初梨莫名其妙,“怕什么?”

    “怕你嫌我老,不要我了。”

    说这话时,他的呼吸,一下一下,温热地打在她手心上,痒痒的,让人心跳加速。

    “谢长晏说,那个陆今野在追温胭,说要熬死他,我忽然想起,我和谢长晏一样大,阿梨,如果有个小你十岁的弟弟追你,你会不会心动?”

    说完,他抬起头,直直望着她,等着答案,那双眼睛像是蒙着一层薄雾。

    沈初梨有些好笑,他这副样子看起来,有些违和的脆弱和可爱。

    “哎呀,没准嘞。”

    她笑嘻嘻坐在他身上,歪着脑袋故意打趣他。

    见霍渊瞬间收敛了笑容,沈初梨仍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给他扎小刀。

    “堂堂摄政王居然要奔三了诶~还是弟弟香,弟弟年纪小身体好...”

    “嗯,这么喜欢弟弟?”

    霍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

    沈初梨被他惯久了,忽然间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非常经典老男人冷脸时刻,但沈初梨早就被他骄纵到连害怕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程度。

    在他大掌扣上后颈的那一刻,沈初梨翻过身压倒他,装着凶凶的样子揪住他俊脸,学着他的语气。

    “对呀,就喜欢弟弟,你要怎样?”

    在沈初梨的注视下,霍渊想说什么,但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报复性地在她鼻尖轻轻咬了一小口。

    “那你也喜欢喜欢我,好不好?”

    黑暗中,他轻轻勾了勾她的手指,旋即揉开掌心与她十指相扣。

    沈初梨的心就这么颤了一下。

    好嘛,是奔三的脆弱男人了。

    偶尔也宠宠他吧。

    顺便展示一下,她也学会了像他喜欢自己一样喜欢他。

    “笨蛋,小我十岁,那才九呀!你连小孩的醋都吃?”

    她这么想着,看着怀里的脑袋,不禁笑了出声,“再说啦,我都揣你的崽崽了,还能跑了不成!”

    霍渊忽然伸手把她抱紧,力道中带着点醋意的笨拙,却又无比真实。

    “真的不会喜欢别人吗?”

    他在沈初梨耳边低喃,声音里带着一点撒娇般的委屈。

    “不会。”

    “那也不准丢下我。”

    -

    经此一晚,心底那点疑虑,很快被沈初梨抛诸脑后。

    夫妻俩没羞没臊过了三日。

    今儿一早,军中实有急事,霍渊才恋恋不舍离开。

    沈初梨却在门口撞见了霍尤川身边的小太监,小豆子。

    他脸色慌张,“王妃,出大事了!十三殿下在道观和人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霍尤川,和人打起来了?

    沈初梨:“小豆子,你慢慢说,究竟发生何事了?”

    小豆子急的满头大汗:“这两日,纯妃娘娘要给十三殿下选妃,殿下不愿意,他有喜欢的姑娘,两人就吵起来了!他心情不好,就把自己关在道观喝酒,喝多了有香挑事......”

    “奴才们的话,殿下不听呀,王妃,您快去看看吧,殿下喝醉了一直念叨您的名字......”

    沈初梨赶到道观时,第一次注意到道观的名字——

    慕梨观。

    从前她没深想,今儿乍一看这名字,心想不会跟她有关吧?

    心里存着事,又仰着脑袋走路,没注意到脚下被人放了一块石头。

    一脚绊空的瞬间,有只手从侧方伸过来——

    “啊,谢谢......”

    抬头的霎那,沈初梨愣住了,对方揭下面纱,冲她微微一笑。

    沈初梨瞳孔一颤,惊喜地拉住她的手。

    “沉璧,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