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娘将长衫披在沉璧肩上,低声道了一句:“别忘了,咱们回京城的目的——”

    “我没忘。”

    沉璧打断,转身的瞬间,将蟹粉酥随手扔掉,“我只是可惜,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真的,不想伤害好姑娘。

    -

    沈初梨踏入道观正殿时,地上酒坛东倒西歪,前方一群看热闹的人,霍尤川被围在中间。

    他揪着香衣领,脚步踉跄,脖子和脸通红,嘴里吼道:“住嘴!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被揪着的香拼命挣扎,涨红了脸。

    小豆子见状,忙上前劝阻,被他一胳膊抡开。

    周围几个仆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

    “霍尤川,松开!”

    沈初梨冷着脸开口,闹哄哄的殿堂瞬间鸦雀无声。

    霍尤川闻声,愣了一下,见是沈初梨,手才慢慢松开。

    那人忙不迭捋捋衣襟,临走前,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骂咧咧道:

    “老子说摄政王妃就是靠摄政王,你急什么?难不成你也和她偷过香?”

    霍尤川闻言又要动手,沈初梨没计较,叫人拦着他。

    小豆子苦着脸和沈初梨道:“王妃,您快劝劝十三爷,他喝太多了,再喝身子该扛不住了!”

    周围人散去,殿门被关上,沈初梨夺过酒壶“咚”地砸案,“霍尤川,不许喝了!”

    霍尤川弯腰吐了,听到声音仰起脑袋,露出一口大白牙傻乎乎笑。

    “梨子,你、你来了......”

    沈初梨没嫌弃他,从旁边端起醒酒汤,凶凶说,“张嘴。”

    霍尤川竟真乖乖张开嘴,任由沈初梨给他灌了满满一碗汤汁。

    她又吩咐把他脏衣裳换了,人挪到偏殿床榻上,一顿折腾下,霍尤川扛不住昏睡了过去。

    安置完他,沈初梨走到殿门口,对一旁愁眉苦脸的小豆子道:

    “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小豆子有些难以启齿,“回王妃,自打殿下被摄政王赏识,那些人就想把女儿往殿下床榻上送。”

    “纯妃娘娘素来是菩萨心肠,既怕拂了各家颜面,又真盼着抱孙儿。昨儿个,硬是往殿下榻上塞了女人,气得殿下摔了茶盏,母子俩闹得不可开交。”

    沈初梨轻轻蹙眉。

    按理说,尤川今年十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会不想女人?

    她又忽然想起,他之前消失过三年,开玩笑和她说去学什么起死回生术,她估摸着,是被姑娘伤了心,游山玩水去了。

    “小豆子,尤川衣食起居是你伺候吧?他喜欢的姑娘是谁?你知道吗。”

    小豆子目光复杂看了她一眼,“奴才知道,殿下每次喝醉,都会喊她的名字,他真的喜欢她,很久很久了。”

    沈初梨:喜欢很久了???连你都知道,这小子就瞒我呢!

    沈初梨回头瞪了一眼榻上昏睡的人,低声问:“哪家姑娘?我认识吗?尤川怎么不把人娶回家呢?”

    小豆子又瞅了她一眼,脑袋不自觉低垂,“是、是......”

    磨蹭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闭着眼吐出三个字:

    “王舒月!”

    “咳咳——”沈初梨刚喝进去的茶,差点喷出来。

    王舒月?

    是那个掉水里脑袋坏了,说这里没有爱豆、电视机那个王家千金吧?

    她不是老登给沈明逸千挑万选的联姻对象吗?

    霍尤川居然喜欢她!

    天色不早了,小豆子把沈初梨送出道观,轻轻关上殿门,这才低声道:

    “十三爷,王妃已经走了。”

    床榻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眸底不见半分醉意。

    “吩咐你的话,都说予她听了?”

    “奴才说了。”

    霍尤川摆手,“退下吧。”

    小豆子欲言又止,转身走到门口才忍不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