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梨沐浴完一出来,就看见了霍渊坐在窗边看书。

    旁人说霍渊冷戾薄情,偏他不上战场时最喜欢看书卷,一身的高贵优雅。

    她装作随意地走过去,指了指案几上的莲子羹,“你刚才出去了吗?”

    霍渊抬眸,正瞧见一幅美人出浴图。

    沈初梨赤脚踩在地上,发梢还滴着水,洇湿了锁骨下的浴袍。

    说话间,她抬手拨开贴在颈边的湿发,眼睫坠着水珠落在他手背,面颊被热气蒸出薄红,像是宣纸上晕染开的水墨画。

    愣神的功夫,人已经坐在他大腿上。

    “你刚才,出去了嘛?”

    沈初梨又问了一遍。

    霍渊深吸一口气,回神,端起莲子羹道:

    “嗯,去要了碗莲子羹,安神。”

    说着,自然将羹汤喂到沈初梨唇边。

    “烫呢。”她往后缩了缩脖子。

    霍渊手腕转个弯,碰着自己唇边试了试温度,“乖乖,不烫了。”

    哄小孩的语气混着莲子清甜漫过来,她皱皱鼻子往前凑,故意咬住勺子不松口。

    “军营那么忙,你是不是明天就要走啦。”

    “属小狗的?”

    他屈指轻弹她额头,浅笑,“不走,这几日和你分开,我夜夜失眠,从今日起,我每晚搂着你睡。”

    闻言,沈初梨开开心心把莲子羹呼噜噜了。

    莲子羹喝完,霍渊把碗放下,见她头发还湿着,又抱她到铜镜前,用自己的内力将她头发上的水逼干了。

    接着,拿起梳子帮她梳头发。

    沈初梨从铜镜里看他,目光从他冷峻的面容,移到紧蹙的眉头。

    他似在思忖某件事入神,罕见地把情绪挂在脸上。

    像是压抑着什么,又像被什么事绊住,左右为难......

    沈初梨静静看着他,忽然深吸一口气,开口:

    “霍渊,我...”

    她喊了一声,欲言又止,霍渊没听见,他在想别的事情,挺专注的。

    沈初梨捏了捏他腹肌。

    霍渊脑子里在想,怎么和阿梨说沈家疼爱沈芙的真相,又怕她接受不了,正想措辞,被一双小手吃了豆腐,抬头看去。

    “怎么了。”

    他放下梳子,挺温柔的,“弄疼你了?”

    沈初梨摇头,忽然转身抱住霍渊,脑袋往他怀里蹭,声音闷闷传来。

    “霍渊,我、我是干净的,我们的第一次,血...是真的。”

    霍渊一僵,“阿梨...”

    “你听我说。”

    沈初梨打断他,鼓起好大勇气才艰难开口,“除了你之外,没有男人碰过我,你...能不能相信我?”

    -

    沈初梨觉得,哪怕霍渊原谅了自己前世的愚蠢,可这一世,她被抓进过窑子,也嫁过他侄子。

    作为男人,他不可能一点不介意。

    毕竟,当初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她千辛万苦逃出来、甚至还救出无数姑娘后,那些人指着她说,肯定被糟蹋不清白了。

    她解释,越说越黑。

    当时面对谣言,沈怀胜动用权势压下,沈夫人也抱着她安慰,哥哥甚至会为了她和那些嘴贱的人大打出手。

    表面上,家人在这一刻站出来了。

    可当沈芙一脸关切的说:“爹娘、哥哥,姐姐不会怀孕了吧?还是去医馆看看,万一怀了,这孩子得抓紧流掉,生了沈家的清誉就全毁了呢!”

    沈怀胜和沈夫人惊慌失措,立马就要拉着沈初梨去打胎。

    沈初梨又踢又咬,“我就是医师,我有没有怀孕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我不去!”

    哥哥把她捆起来,扭送去了医馆。

    结果,没怀,大家松了一口气。

    沈芙又说,“姐姐,被老头糟蹋这事儿你想开一点,钱员外的儿子是个瘸子,你嫁过去他不会嫌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