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的身影刚消失在殿角,王舒月麻溜地蹲下,双手扶着霍尤川的胳膊往上拽。

    男人半边身子靠在廊柱上,衣襟染着血渍,嘴角的血痕顺着下颌线缓缓滴落,在烛火下泛着刺目的红。

    “霍尤川你牛逼啊。”

    王舒月盯着他渗血的唇角,“敢和摄政王抢女人,整本书都找不出第二个!”

    霍尤川抬眼,他嗓子里腥得难受,却仍勾着慵懒的笑,“敢偷听摄政王墙角,你不也厉害得很?”

    王舒月指尖一僵,后颈发烫,立马松开手后退半步。

    “你误会了。”

    霍尤川吐掉口中的血沫,撑着龙柱缓缓起身,“我从未想过争抢,过去没有,现在更不会。”

    “那事考虑得如何?”

    王舒月望着他摇晃的背影,咬了咬牙:“我还有的选吗?”

    殿角铜铃被夜风撞得叮当作响。

    她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陌生的朝代里,就像混在风里的落叶,轻飘飘、没着落。

    尤其,还招惹了这么一个疯子!

    “喂!你浑身是伤,不赶紧包扎,不要命了?”

    “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的盟友。”

    霍尤川脚步未停,声音混着殿门吱呀声传来,“我的死活,王姑娘不必挂心。”

    殿门彻底阖上,他的身影融入浓稠的黑暗。

    王舒月望着那片漆黑,忍不住喃喃:“傻子......难怪重复了九十八次都是同样的结局,活该你受这份罪!”

    ......

    黑暗深处,沉璧的裙摆轻轻扫过青石板。

    她望着霍尤川摇晃的身影,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

    “十三殿下,没看出来呀,你倒是个痴情人呐。”

    霍尤川听见声音,眼皮都未抬,继续拖着步子往前挪。

    “你若真喜欢她,为何不争一争?”

    沉璧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语气里带着几分压抑的痛楚。

    “别像我,到最后只能看着别人成双成对,悔不当初。”

    霍尤川忽然驻足转身,俊秀面容染着血渍,在暗影里显得妖冶而危险。

    他盯着沉璧的脸,忽然冷笑一声,“并非人人都如圣女这般‘果断’——为试人心,竟能自逼蛇毒。”

    沉璧的脸色瞬间雪白如纸。

    没错,那蛇毒确是她亲手逼出,只为试探霍渊在西域与沈初梨之间如何抉择。

    却不想,那个向来薄情冷戾的摄政王,竟真的为了一个女子,甘愿与整个西域为敌!

    她恨声,“我不试试,怎么甘心?”

    霍尤川冷冷看她,“我警告过你,不要招惹她,她在小皇叔心尖上,你动不得,你这是在找死。”

    “还有两个月,沈初梨的孩子便要降生。”

    沉璧声音发颤,恨意与不甘在眼底翻涌,“在那之前,我定要让阿渊知道,这天下唯有我沉璧,才配站在他身侧。”

    “圣女怕是忘了——”

    霍尤川眼中闪过讥嘲,“摄政王的黄册早已焚毁,此生再不纳妾。”

    “那又如何!”

    沉璧突然尖声反驳,“他可以休妻娶我!只要能嫁与阿渊,即便做续弦又何妨?!”

    “愚不可及。”

    霍尤川甩下四个字,转身便走。

    “十三殿下!”

    沉璧忽然追上前,柔弱的双臂从后环住他的腰。

    “别急着走呀,满朝皇子中,唯有你让我另眼相看,有兴趣做笔交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