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挟着凌厉风声直刺而下,沈芙吓得花容失色。

    她万万没想到沈怀胜竟会失了理智。

    她可不想死,她的好日子才刚开始,怎容得半点闪失?

    “爹爹!沈家世代单传,我腹中是男孩啊!杀了我,您就要断子绝孙了!!”

    沈明逸眼疾手快,一把将沈芙护在身后。

    长枪擦着衣角刺空,沈怀胜状若癫狂,嘶吼声响彻庭院:

    “啊啊啊!我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沈夫人见状冲上前死死抱住丈夫腰身,啪啪啪甩了几个大嘴巴子。

    “孩儿他爹,你清醒一点!”

    沈怀胜被这几下打得愣神,反手一记耳光将沈夫人扇倒在椅,怒喝道:

    “你也被这孽障下降头了?!”

    沈夫人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声音带着哭腔:“她说的没错!那可是沈家血脉,还是个男孩!事到如今,我们只能认下!”

    “住口!”

    沈怀胜青筋暴起,“这个家何时轮到你做主?!这些年你像个寄生虫一样,吃我的、住我的、花我的,就生了个不成器的儿子!你有什么资格替沈家留野种?!”

    “我让你享了几十年的福,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居然和那个白眼狼站在一边,要毁了沈家!你真是不知好歹,难怪逸儿被你养废了,你才是全家最大的白眼狼!”

    这话如利刃剜心,沈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她没想到,沈怀胜居然会这么看待自己!

    她纳兰家当年陪嫁十万两白银,如今竟被视作寄生虫?

    即便后来纳兰家没落了,可那十万两雪花银,也是实打实的!

    她这些年,可都是花的自己的银子!

    沈明逸赶忙扶起母亲,愤声道:“爹,你怎么可以打娘?你们可是结发夫妻啊!”

    沈怀胜暴跳如雷:“敢留这孽种,我立刻休了她!”

    沈明逸:“爹,这就您的不对了......”

    “逆子,谁给你的胆子教训为父?!”

    争吵间,沈芙突然娇声打断:“好了,大家不要吵了。”

    她轻抚小腹,柔声道:“爹,我们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闹,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这段时间,她想得很清楚。

    她不要霍渊了。

    她不傻,霍渊有多厌恶她,又怀疑她当年害了沈初梨,并且,还找到了她那个瘸子继兄。

    这男人太危险,不是她能掌控的。

    要是继续勉强追求,不仅毫无意义,还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

    这样得不偿失的事,她才不干呢。

    所以,她现在主攻沈明逸。

    她要做的事太多,首先就要利用腹中孩子,稳住在沈家的地位,然后对付沈初梨,报毁容的仇。

    沈芙接着说,“此事传出去,不仅爹爹您会身败名裂,被万人唾弃。”

    “就连沈家,也会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全京城都会看不起我们。”

    “祖父在天之灵若看见,怕是会被气得从棺材板里爬出来......”

    这话戳中沈怀胜软肋,他生平最惧父训,当下握枪的手慢慢垂下。

    沈芙和野种死不足惜,可他沈家的清誉和唯一的儿子不能被毁了......

    沈明逸左手扶着沈夫人,右手扶着沈芙,三个人其乐融融坐在椅子上。

    沈芙见状趁热打铁,“爹,您也来一起坐吧!我们一家人,还像以前一样......”

    沈明逸也附和,“是啊爹,你既当爹又当公公,省去了不少麻烦。”

    “以前芙儿出嫁,娘是最舍不得的。”

    “现在好了,没有这个烦恼了,是喜事!”

    接着他对沈芙说,“芙儿,快叫爹公。”

    “爹公~”

    沈芙脆生生开口,又转向沈夫人,“娘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