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墨眸戾气翻涌。
“霍尤川,你有怨冲本王来,本王奉陪到底。可阿梨待你仁至义尽,你连她都要算计?!”
霍尤川连受两拳,喉间腥甜翻涌。
他单膝跪地,缓了半晌,才撑起身子勉强道:“我没有算计她,我怎么舍得算计她...”
话没说完,又被甩出去,身子重重砸在地上。
霍渊面无表情走过来,居高临下睨着他,“是你告诉她,本王和沉璧在驿站。”
“尤川,你不对劲。”
霍尤川吐掉血,双手撑地缓缓站起来,和他对视,“小皇叔,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主动来做军师,教本王追阿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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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压营,残月悬于天际。
霍渊褪去玄甲,和霍尤川坐在营帐下,面前摆着好几坛烈酒。
他执壶斟酒,仰头饮尽,喉结轻动间方缓声开口。
“你明知道阿梨被霍景恒伤过心,最痛恨男人背叛,还故意利用谢凌霜气她,明知道霍景恒在军营里,还特意让阿梨来给本王送膳食。”
“你摆明不想让阿梨和本王在一起,可按你的性子,若想争,何必等到现在?”
“你故意露破绽,似乎在暗示本王,你不对劲,让本王当心你。”
霍渊猛地放下酒盏,抬头盯着他,“尤川,你了解阿梨,你若不说,阿梨必不会知道沉璧和本王在哪。”
包括这次。
他掘地三尺,都找不到阿梨,她不是个轻易信任别人的人。
唯一的解释。
霍尤川把她藏起来了。
霍渊用力攥紧酒盏,心里烦躁无比。
阿梨看见他和沉璧在雨中,连孩子都不让他见,现在音讯全无,怕是很快就要和他和离!
霍渊冷声:“说话!你到底想做什么?”
霍尤川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那上面是沈初梨送他的平安符,他眷恋的东西。
“小皇叔,我以前就说过,我宁可自己受伤,也舍不得让梨子受一点委屈......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我实在是没办法,要是不这么做,梨子就......”
霍渊听出这话的不对劲,“你不想?有人逼你?是谁?”
霍尤川沉默了下,“还有酒吗?”
霍渊又拿来两坛好酒,扔给他一坛。
霍尤川接过酒,手抖着撕开泥封,仰头灌了好几大口,才缓声道:
“小皇叔,其实你早就暗中调查过我母妃,也知道我有个表哥,对不对?”
“是。”
“小皇叔,他其实是你的亲哥哥!江容是昭妃娘娘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
营帐,夜风如刀。
霍尤川压低声音道:“小皇叔,昭妃娘娘早年在西域成过亲,与夫君育有一子,正是江容。”
霍渊猛地攥紧酒盏,冷峻面容闪过惊愕。
他从来没听母妃提过,自己居然还有个亲哥哥!
霍尤川看出他的疑惑,接着道:
“昭妃娘娘本有美满家庭,却被强夺入宫,亲生孩子流为官奴,是以对皇家恨之入骨,日日盼着逃出这牢笼。”
霍渊捏着眉心,“你的意思是,纯妃如今所作所为,是在替母妃报仇?可她与母妃究竟是何干系?”
醉意氤氲间,霍尤川垂着脑袋,沙哑的嗓音中只剩一片空洞。
“小皇叔,很多事我也不清楚,她很防备我,这些还是我在母妃的密室里翻旧信看到的...我对不起小皇婶,所以才把这些告诉你。”
“至于我母妃和昭妃娘娘的关系,就得您自己去查了,您可以从江容身上查起。”
他只能说这么多了。
他不敢违拗母妃,但这次实在忍不了。
就算母妃要报复整个皇家,梨子是无辜的,不该帮着沉璧和静娘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