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面无表情坐着。

    墨染一般的眸子,冷冷盯着瘫坐在地的阿离。

    他实在俊美无俦,阿离被他看得来了感觉。

    “抬起头。”

    低沉的命令打破沉默。

    阿离红着脸,怯生生地跪着往前爬,刚想触碰霍渊的蟒靴,却被对方一个眼神震住,只能仰头望着他,任由那双深邃眼眸打量。

    霍渊用鞋尖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

    这张脸,的确有几分神似阿梨......尤其是眼睛!

    老鸨还以为霍渊看上了她,连忙吹嘘:“摄政王,阿离是新倌儿,好多花活她都没玩过呢,特干净!您试试?”

    阿离舔了舔红唇,这撩人的动作却没能勾起男人半分兴致。

    霍渊嫌恶地收回脚,语气轻描淡写。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别顶着这张脸卖,改名换姓,滚出京城永远别回来!要么——本王剜了你这双眼睛,选吧!”

    阿离吓傻了!

    老鸨更是扑通一声跟着跪下。

    心想我滴妈呀,这姑娘是哪得罪了摄政王,怎么这位爷跟见了仇人似的?

    霍渊甩下银票,眼尾都没抬:“拿着银票滚,或是永远消失,选!”

    阿离直接吓晕了过去。

    老鸨子人精一个,脑子一转想起摄政王前妻叫沈初梨,阿离这脸跟她有几分相似。

    老鸨子扶着阿离,心底暗骂:这摄政王果然够霸道!长得像就不让人活了?

    可骂归骂,当时就收了银票把阿离弄走了。

    一路上警告她几百遍,千万别回京了,摄政王被媳妇儿踹了,喜怒不定的,实在惹不起!

    深夜,霍渊枯坐在月下。

    脚边是无数空酒坛。

    他只允许自己沉沦一夜,明日就要振作起来处理大大小小的事!

    他喝得烂醉如泥,魏绍扶着他回王府,他却怎样也不想踏入这座金殿了——

    这是为阿梨一人造的宫殿,可她却不在了!

    霍渊向来冷静自持,今晚却醉得不成样子。

    他扶着墙,吐得昏天黑地。

    等稍微清醒些,他孤零零地站在王府门前,身影被拉得很长。

    那座冰冷的殿宇里,有宝宝的摇篮、小衣裳裤袜......

    如今她走得干干净净,连带着她的东西和小绿豆,全都带走了。

    哪怕是一分钟,霍渊都待不下去!

    他双眼泛红,忍不住低声呢喃她的名字,“阿梨......阿梨......”

    身后,沉璧静静地注视着他。

    她看他狼狈地喝醉,看他红着眼不肯踏入,她知道,他满心满眼都是沈初梨。

    自从上次公布身份,她就成了全城的通缉犯。

    西域不要她,京城不容她。

    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过得很惨。

    她割腕上吊,他都没再去看她一眼!

    他不管她了,哪怕哥哥从坟里爬上来,他也不管她了!

    原本她以为就这样了...直到听到两人和离的消息,她简直乐开了花!

    沈初梨太能作了,像霍渊那样完美的男人都舍得放手。

    她不要她要!

    沉璧走上前想扶霍渊:“阿渊,我扶你进去......”

    没想到霍渊一把甩开她的手,后退几步,眼神猩红。

    他像是在说胡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滚!本王和你再无瓜葛......沉璧,为什么你这么贱?为什么要做那些事让阿梨心痛!”

    沉璧尖叫,“阿渊,我也会心痛!”

    可霍渊却仰头笑了一声,靠着墙不说话了。

    沉璧以为他喝多了,手往他腹下伸去...

    下一秒,腕子被用力一握,她还来不及惊叫,就感觉后颈一痛。

    顿时眼前一黑!

    再醒来,她被人像牲口一样五花大绑,装在一辆马车的后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