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拿起一把剔骨刀把玩,突然抵住纯妃喉咙。

    鲜血顺着刀刃滴落。

    霍渊缓缓吐出两个字:“解药!”

    纯妃笑的毛骨悚然,“想让本宫为你解同心蛊?做梦!百日之期将至,就算你再厉害,也撑不了多久!到时,你陪本宫一起下地狱吧!”

    霍渊面无表情:“尤川是你亲儿子,如今他昏迷不醒,你也袖手旁观?”

    纯妃身体一僵,接着声嘶力竭:“霍渊你够狠!为了救你的宝贝儿子,竟挑断我手筋!如今我已成了废人,又何必在乎大晋皇帝的孽种?”

    霍尤川中蛊多年,身体被蛊毒侵蚀,五脏六腑受损严重。

    哪怕是纳兰神医瞧过,也说回天乏术。

    这件事,阿梨还不知道。

    他答应过她,还阿梨一个原来的尤川。

    霍渊收回刀,转身淡语:“挑断她的脚筋。”

    魏绍点头。

    纯妃瞠目欲裂,“霍渊,你敢这么对我,你也得死!!”

    霍渊面无表情踏出暴室。

    他去了寝殿,纳兰辞和谢家人听说后也来了。

    纳兰辞心疼得要命!

    平日冷酷的神医,此刻像抱小宝宝一样抱着澄澄,轻轻摇晃。

    霍渊道:“姨母,澄澄失血多,晃他会不舒服。”

    纳兰辞瞥他一眼,“你是医师我是医师?”

    说罢,她轻声问霍澄,“澄澄,难受不?”

    霍澄喜欢被人宠,即便难受也赖在姨奶奶怀里,仰起脸要亲亲。

    纳兰辞表情瞬间凝固,眼泪簌簌落下。

    她知道这孩子是沈初梨和霍渊付出巨大代价才降生的,好不容易从小不点养到白白嫩嫩,又是放血又是被蛊虫咬......

    纳兰辞忍了又忍,把澄澄交给乳娘后,和霍渊走出门外,道:

    “现在还不能杀她!得让她吐出母蛊,她那边怎么说?”

    霍渊:“她不肯。姨母,有没有其他法子抑制蛊虫...我需要时间!”

    纳兰辞面色严肃,“有是有,但霍渊,你会很痛苦。”

    “我不怕痛苦。”

    霍渊平静打断,“现在我还不能倒下,姨母,拜托了!”

    纳兰辞叹息一声,良久,取出一瓶药丸。

    “这蚀骨丸会损害你的身体,若不尽快解蛊,你还是会死,只能拖一日是一日。但......尽快吧!”

    霍渊淡淡嗯。

    就在这时,沈初梨端着药进来,看着两人。

    “姨母,您和霍渊在说什么呢?”

    霍渊不动声色收起药瓶,手臂环住她肩膀,语气温和:

    “姨母心疼澄澄,现在没事了。”

    -

    下午,他又去了趟暴室,直到深夜才出来。

    推开寝殿门,里面点着一盏烛光,沈初梨哄睡两个小家伙,累得趴在榻边睡着了。

    小澄澄听到动静,眼睛拉开一道缝,小猫一样叫了声‘爹爹’。

    霍渊抱起阿梨,轻轻放到床榻上。

    盖好被子后,他转身坐到霍澄身边,把他抱在大腿上,用小毯子裹住。

    小家伙没哥哥胆子大,又受了这般惊吓,像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格外依赖。

    霍渊握着他肉嘟嘟的小手,碰了碰他缠纱布的胳膊,低声问:“还疼吗?”

    “疼疼!”霍澄搂着他脖子,眼泪汪汪。

    霍渊抱住他,蹭了蹭他脸。

    他沉默着,心里懊悔。

    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计划抓纯妃,会伤害到小澄澄。

    所幸,没有出事......

    万一...他一辈子都对不起阿梨!

    澄澄心思细腻,很快察觉霍渊的情绪。

    他从枕头下拿出一家四口的画像,熟练地爬到爹爹背上,把画往爹爹眼前一晃:

    “爹爹不难过啦,这是我和哥哥送你和娘亲的礼物!”

    澄澄那么小受了那么大惊吓,反过来安慰他...

    霍渊眼角湿了。

    他发誓愿意用一切换妻儿一世平安!

    就在这时,澄澄搂着他脖子问:“爹爹,尤川哥哥是不是醒不过来啦?”

    霍渊一顿,温柔道:“橙橙怎么问这个?”

    “因为娘亲今天去看尤川哥哥了,然后她哭了!澄澄不想看娘亲哭!”

    霍渊一怔,轻轻笑道:“放心,爹爹一定救醒尤川哥哥。”

    霍澄软软地滑下他后背,用小毯子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双不灵不灵的大眼睛。

    “可爹爹呢?娘亲说爹爹也生病了,爹爹的病好了吗?”

    霍渊隔着毛毯,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爹爹是大英雄,大英雄怎么会生病呢?”

    小霍澄没说话。

    半晌才软乎乎地说:“骗人,我看到爹爹捂着胸口皱眉啦!”

    霍渊一怔,浅笑,“这件事是爹爹和澄澄的小秘密,不要告诉娘亲,她会担心的。”

    还不等小家伙开口,身后便传来“吱嘎”推门声——

    沈初梨站在他身后:“什么事不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