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齐齐一愣。
沈明逸脸色瞬间惨白——那件事,他从未告诉任何人,摄政王怎会知道?
霍渊垂眸掩去眼底阴鸷,声线冷如刀锋:
“当年是沈明逸带阿梨上街,却因贪玩弄鸟,将她独自丢在巷口!怕被责罚,便谎称阿梨自己走失......本王已找到当年目击的小贩,事情经过,他记得清楚。“
沈明逸沉默了。
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沈夫人惊愕之余,自然矢口否认,她还要靠这理由逼沈初梨给儿子输血,怎能在人前理亏?
一瞬间,场面闹得很僵!
霍渊沉声开口:“你儿子也配用阿梨的血?更别提血型根本配不上!”
“不可能!”
沈夫人尖叫着指向沈初梨:
“就算你哥当年不小心丢了你,你也不该记恨至此!我们是你爹娘,你的命都是我们给的,如今你哥病重,是你该报答的时候了!”
“我偏要见死不救又如何——”
沈初梨忽然起身,缓步走到众人面前,唇角勾起凉薄的笑。
“当年你们把我扔进马厩,任我高烧昏迷三日,是身后的医师救了我。若我和沈明逸血型匹配,他早该说了!”
沈夫人猛然转头看向医师,后者却心虚地避开目光,额头沁出冷汗。
她如遭雷击,踉跄跌坐在地!
这下完了!连拼死累活生下的女儿,都救不了他儿子。
她的逸儿该怎么办啊!
恰在此时,小霍灼的蹴鞠滚到她脚边。
她盯着孩子红扑扑的脸蛋,眼底忽然迸出光来:“霍灼和霍澄是逸儿的小外甥,说不定他们的血......”
沈初梨刚要开口,霍渊已长剑出鞘,寒光一闪削掉沈夫人半边鬓发,剑尖抵住她咽喉:
“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本王儿子的主意!”
沈怀胜身为将军兼丈夫,忙挡在妻子身前,颤声开口:
“摄政王,看在我是梨梨亲爹的份上!”
霍渊虽不屑为难妇人,却容不得沈家再欺辱阿梨——
这些年,她受的委屈太多了。
而沈家,竟能脸皮厚到像没事人一样,逼她献血!
更何况他的儿子才多大,沈家也有脸开这个口?
他寒着脸召来魏绍,冷声下令:
“传本王令——从今日起,本王的妻子与沈家恩断义绝。”
“若再敢纠缠,杀无赦!”
沈家三人闻言当场震住!
尤其是沈怀胜,身为一家之主,此刻难堪极了,整个人都有些佝偻。
“梨梨,你当真不愿做沈家的女儿吗?”
沈初梨盯着他,语气毫无留恋:“不愿!”
沈怀胜踉跄着扶住墙,眼底满是怔忡。
他辛辛苦苦寻回的女儿,如今......只剩针锋相对。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为何连亲闺女都要与他断绝关系?
当他忍不住问出口时,沈明逸摇头道:
“爹...算了!作为父亲、哥哥,我们对不起梨梨!若当年我担些责任,何至今日?我们找回她,却又帮外人欺负她,这都是报应......爹,是我们糊涂!”
沈明逸脸色惨白,颤抖着看向沈初梨。
他喉间涌上腥甜,死前只剩一个愿望,颤声道:“梨梨......你能再叫我一声哥哥吗?”
沈初梨直视他眼底的哀求,直白拒绝:“抱歉,我没有哥哥!”
沈明逸身形一晃,“咚”地栽倒在地!
沈夫人见状,抓起一块石片尖叫着冲向沈初梨。
小霍灼蓦地扑到娘亲身前。
石片锋利,划破了他白嫩的小手......
鲜血顿时涌出!
混乱间,霍渊一脚踹过去,将沈夫人踹晕在地。
沈初梨迅速抱起小霍灼,低头为他止血、上药。
小家伙很坚强,没有哭,身上流血还不停安慰娘亲,“麻麻不哭,灼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