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姻听后没有说话,平淡的揭开蒸笼的盖帘,处于她背面的沈馨芸,看不清她的表情,也摸不清她的心思。
见姐姐默不作声。
沈馨姻继续追问道:“你也明白吧?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是姐姐你教我的!”
闻言,她轻笑两声,夹起易碎的南瓜放入碗中轻轻捣碎,语气温和道:“小芸,你今天的话好多哦……”
“这根本不是话多不多的问题。”
良久。
沈锦姻转过身,和往常无差,笑眯眯的表情却是看的她心中直颤,上一次看见,还是她折磨江岳的时候。
那时的她也是笑眯眯的。
此时,她才明白,被沈锦姻盯上是什么样的感觉。
“小芸,你不会明白的……”
说罢,她转身继续捣碎南瓜,回过神的沈馨芸低声道:“我只明白,不能让你再这样下去。”
话落。
沈锦姻长叹一口气,声音轻柔道:“承儿离开了我整整十一年,这些年里,我的心都是空落落的……”
“你不会明白,当我回到家,看见满是和他回忆的地方,那时的我会有多无助和绝望……”
“如今把他找回来了,我不想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也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良久。
沈馨芸所有的话都化作了一声长叹,走到姐姐的背后,声音轻柔道:“真拿我这没安全感的姐姐没办法……”
如果换做是她,失去了丈夫,心爱的孩子也失踪了十一年,调查后才知道,一切都是婆家人所作所为。
那她未必能有沈锦姻这般理智。
“谢谢你……”
“谁让我是你妹妹呢?笨蛋姐姐……”
过了一会后。
沈馨芸笑着说道:“那……南瓜饼我有份吗?”
“当然有啦,小馋鬼,以前你可没少和承儿抢南瓜饼吃,承儿都被你弄哭多少回了。”
厨房中,两人有说有笑的煎着南瓜饼,油锅中的南瓜饼被煎的滋滋作响,金灿灿的颜色看的人食欲大开。
虽说厨艺天赋很差。
但在煎南瓜饼的技术上,她轻松胜出,沈馨芸看着油锅里的南瓜饼笑道:“不怕我学会后把小承拐走吗?”
闻言,沈锦姻清淡淡地说道:“你哪次把承儿拐回去过?”
“小承太聪明了,根本不上当嘛……”
嘴上说着拐走,可每次,承枫都是吃完她买的零食,玩够她买的玩具之后,就转身跑到她怀里装睡。
要是她不在,那就会趁沈馨芸不注意,脚底抹油一溜烟就找不到人影。
承枫:“反应得了我的变脸吗?”
随着厨房中飘出阵阵香味,沈锦姻关掉火,轻轻的嗅闻过后喃喃道:“不知道承儿还喜不喜欢我做的南瓜饼。”
沈馨芸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口味是永远不会变的,姐姐南瓜饼最好吃了~”
“就你嘴甜。”
金灿灿的南瓜饼煎好后放凉,不一会,沈馨芸夹起一块,轻轻咬下一块,外酥里嫩的口感给人奇妙的感觉。
咬下一口,唇齿留香。
沈锦姻看了一眼打趣道:“和小时候的承儿一样,还没放凉就迫不及待的咬一口,不怕烫掉舌头吗?”
“当然不怕~”
寂静的卧室中。
唯有呼吸声作响,睡梦中,承枫梦见自己被一对夫妇拳打脚踢,嘴里不断咒骂着,对年幼的他毫不留情。
“要你有什么用!废物!废物!”
恶毒的打骂场景在脑海挥之不去,他挣扎地越激烈,中年夫妇殴打的就越重。
承枫大喊一声:“滚出我的脑海!”
等到他回过神来,面前是满脸懵逼的福伯,意识到自己做梦的承枫尴尬笑道:“抱歉抱歉,我做噩梦了……”
福伯轻笑两声毫不在意:“呵呵呵没事的,少爷您也是无心之举……”
“哈哈哈……”
睡着睡着突然大喊一声,承枫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看出了他的尴尬,福伯为了缓解气氛说道:“要和我聊聊吗?”
“好啊,我也有很多好奇的问题。”
“呵呵呵,能帮到您很荣幸。”
承枫环顾四周,安静的卧室中只有他与福伯两人,于是开口询问道:“我妈妈呢?”
“您低血糖晕过去之后,打葡萄糖的期间,夫人就去为您做南瓜饼了。”
闻言,承枫“哦”的点点头,但随之他又好奇地询问道:“福伯,我妈妈是个怎样的人?”
福伯听后,笑呵呵地捋了捋胡须说道:“您母亲啊,是个很温柔的人,对您更是倾尽所有,将所有爱给予你。”
“小时候你虽有些调皮,但夫人恰恰喜欢你的古灵精怪,闲暇时间,基本都是与你度过。”
“你在闹,夫人在笑,可以说夫人爱你爱到了骨子里,恨不得时刻守在您的身边。”
话落,承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又转头询问起了小姨沈馨芸,看似高冷的她,却对自己温柔以待。
“沈馨芸小姐吗?”
“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也很喜欢你,小时候经常给你买玩具买零食,但你总是吃完零食就跑。”
“因此,她还郁闷了一段时间呢。”
“那我小时候还挺淘的……”
“但对于小时候的事情,我想不起来半点。”
闻言,福伯轻声安慰道:“不着急的,古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也许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嗯……”
良久,承枫轻声说道:“帮我把针拔掉吧。”
“好的。”
福伯拔针的动作很娴熟,没让他感到不适,不禁让承枫有些好奇地说道:“福伯你真的是什么都会啊。”
“活到老,学到老嘛。”
休息后,他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下床后来走到书桌前,拿出一本书,翻开几页,书本的插画很熟悉。
但又想不起来。
“总感觉,我记忆中除了妈妈和小姨,还有个女孩的身影,但模糊不清的。”
闻言,福伯脸色一变,声音担忧地说道:“少爷您最好不要去回想……”
“嗯?为什么?”
“因为……她就是个疯子。”
“疯子?”
“如果没猜错的话,您记忆里的她,就是徐家的长女,许知意……”
承枫听后愣住了,许知意?很耳熟的名字,可如果细想的话,那估计自己又要倒地了。
“我认识她吗?”
“嗯,小时候经常来找少爷你。”
“可以细说吗?”
面对承枫的要求,福伯摇摇头拒绝道:“老奴实在不敢,若您出了什么事,我担待不起……”
承枫无奈地笑了笑:“那好吧。”
提到许知意的时候,福伯脸色就变了,直觉告诉他,许知意这女人绝对不仅仅是童年的玩伴那么简单。
“许知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