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江亦怜脑子还处于一片空白的阶段。
她盯着面前虚空一点看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地方。
——陆淮州的酒店房间。
昨晚的记忆一瞬间涌进脑海,江亦怜再度陷入呆滞。
几秒后,她快速低头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光的!
脸瞬间漫上热意,江亦怜看着身上一道道暧昧不清的颜色,羞得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发出“咔”一声响,下一秒门被推开,陆淮州出现在门外。
江亦怜立马大力将被子摁在胸前,“啊!”
陆淮州淡淡扫了她一眼,迈着长腿走进来:“怕什么?”
江亦怜看着走过来的男人,穿着全套深蓝定制西服,衣冠楚楚神情自若,一点都不像昨晚发生过什么。
显得她的惊慌很没见过世面。
江亦怜:“……你进来做什么?”
陆淮州走进衣帽间,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翡色腕表戴上。
“带你去公司,签约。”
“什么?”
陆淮州朝她看来:“还是签到林时漾手下,资源你不用操心。”
江亦怜感觉有什么不对:“寰星签人……你说了算?”
陆淮州走出衣帽间的脚步停顿一下,紧接着目光带着异样朝她看来。
“我以为你知道,寰星是我名下产业。”
“……啊?!”
—
直到江亦怜签好合约,她还是觉得自己身处梦境。
陆淮州变成了金主爸爸,和陆淮州变成了她的顶头上司,又或者是顶头上司变成了她的金主爸爸……
哪一个说法都令她很难相信这就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实!
江亦怜坐着电梯下到一楼,手机一直嗡嗡作响,是林时漾在对她进行信息轰炸。
黑色迈巴赫沉默地等在大楼前,她深吸一口气,打开后排车门坐上去。
陆淮州正低头看手机,见她上来,把手机递向她这边。
“加联系方式。”
“哦。”
江亦怜低低应了一声,打开手机去加他。
这时候林时漾的信息突然弹出来。
我靠,我刚看到你上了辆豪车!你不会是被人包养了吧!?
江亦怜:“……”
她立马收回手机,抬头看了一眼陆淮州,后者也正在看她,目光意味不明。
江亦怜解释:“漾姐……想象力比较丰富。”
陆淮州收回手机:“说的也没错。”
……
江亦怜不知道他是在肯定她说的话,还是漾姐发来的信息。
总之还是闭嘴比较好。
她默默缩回到座位上,低头给漾姐回信息让她安心。
安静下来之后,脑子里就爱胡思乱想。
她的手指滑动了一下联系人列表,看着静静躺在手机里的“秦”,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虽然她和秦澄之间不存在任何关系,也是他找别人在先,但江亦怜心里总觉得不舒坦。
正茫然想着,手机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
你已添加了舟,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江亦怜顿住,偷偷侧头看向身旁的陆淮州。
她突然知道那股不舒坦的感觉来源于哪了。
陆淮州这人,是以为她结婚了啊。
江亦怜垂下眼,心想:那在他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马路上车来车往,时不时会响起几声不耐的喇叭声。
江亦怜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
她居然在在意金主对自己的看法。
无论陆淮州是怎样看待她的,总之不会是真心待她。
江亦怜把视线放在车窗外的远处,看路灯一盏盏往后倒退,看天边的云逐渐被染红。
嗯?
她突然觉得路边的景色有些熟悉。
“我们现在去哪?”
陆淮州头也没抬:“你家。”
“?”江亦怜疑惑地看向他。
“我没有想要打听你隐私的想法,但据我所知,秦家二少最近带了一个女人回家。”
陆淮州放下手机,头往后靠,侧头看向她。
江亦怜眼睫瞬间颤了下,然后点头:“嗯。”
“我这个人,不愿意和别的男人共享一个女人。”陆淮州说,“即使只是短暂的关系。”
江亦怜瞬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不会同意我搬出去。”
“想办法。”
陆淮州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上司命令下属,没有丝毫谈判的余地。
这个人比高中时更冷漠了,明明昨晚还那么亲密,吃完就不认人了!
江亦怜气愤地想。
“行。”她咬了咬牙,突然想到什么,“既然我们是交易,那你也应该为我做点什么。”
陆淮州:“你指什么?”
“刘程故意让林隐年进了我酒店房间,让媒体拍了照。”
江亦怜快速说明了情况,朝他眨了眨眼,“这件事,你应该能处理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陆淮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讶。
像是突然明白什么似的。
陆淮州沉默两秒:“我会把这个人解决好。”
江亦怜瞬间松了口气,“好,那我也会想办法搬出来,给我点时间。”
“今晚。”陆淮州收回视线。
“什么?”
江亦怜疑惑,下一秒车停了下来,她往外看,是秦澄住的小区。
“我在这等你。”
“……”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总裁这么闲的吗?
江亦怜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陆淮州冷漠的侧脸,皱了皱鼻子。
犹豫半天,她还是决定妥协——反正她也不想在那个家待了。
“等着。”
—
打开家门,偌大的三层小别墅内空空荡荡。
张姨也不在。
江亦怜疑惑半秒才忽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中秋节。
她下意识轻皱了起眉,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突然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每每到节日的时候,都是她最心惊胆战的时候。
替身就是要承担他人对自己的期待,秦澄把她当成另一个人,自然也会有渴望。
而秦澄的渴望不知为何在节日时期尤为浓烈,每到节日当天,都是半夜喝到烂醉才回家,回来就往江亦怜房间里钻。
第一次是强硬地揉着她的眼角,低头想亲她,被她一巴掌甩得清醒了。
那一次不欢而散过后,他依然会在节日当天进她房间,不过他不亲了,只是要搂着她睡觉。
江亦怜无法理解秦澄的思维,也对这件事感到厌恶和恶心。
但她没办法彻底和他撕破脸,只能忍,在节日当天失眠到天亮。
那些同床共枕的记忆都被她刻意地遗忘了,她只记得压在她身上令人喘不过气的手,秦澄身上浓烈刺鼻的酒味,还有他沙哑着喃喃低语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