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
会议结束，林昭将平板日程里最后一个事项勾上，跟着陆淮州回到办公室。
“最后签完这份文件工作就结束了，明天有半天的休假时间。”
陆淮州垂眸看着项目文件：“嗯。”
林昭把平板关上，抱在身前，看着他陆总眨了眨眼。
陆淮州：“还有什么事？”
林昭立马站直：“哦，我就是想问一下，上次……我是把事情办砸了吗？”
这几天他一直焦虑那天在江小姐面前办的蠢事。
虽然陆总一直没说，但这几天他也没提江小姐的事，但不问出来他总觉得不踏实。
——而且他也很想知道陆总和江小姐的进展。
陆淮州拿起桌上的笔：“什么事？”
“就是……江小姐和罗小姐……”
“……”陆淮州忽地抬眼看向他。
林昭睁大眼睛，有些惶恐：“办砸了？江小姐要离开您？”
怎么可能。
陆淮州在心里下意识反驳，脑海不自觉浮现出那天在车里江亦怜抱着他哭的样子。
很小一只，很依赖他。
无意识地，他的唇角向上勾了下。
“林昭。”他沉声开口。
林昭一瞬间捏紧手里的平板，心底的八卦火苗烧得愈来愈旺，既紧张又期待。
“敢问我的八卦，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陆淮州利落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慢条斯理对林昭说。
一瞬间，林昭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对不起陆总！”
这时陆淮州又开口：“别急着道歉，正好你提醒我了，那天办砸的事，还没找你算账。”
林昭脑子唰一下空白，扯了扯嘴角：“陆总……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想道歉，顺便八卦，没想找账算啊！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昭悔恨地闭上了眼，紧接着就听他陆总又开了金口。
“所以，今晚买点礼物上门给人赔礼道歉。”
“陆总——嗯？啊？”
林昭刚想开口求饶，结果一听这惩罚好像没伤到他的要害。
陆淮州合上文件，悠然站起身，扣上西服扣子。
“去挑礼物。”
“好、好的！”
—
进入了十月，雨少了，但依旧湿热，散发着一股燥人的闷感。
今天训练结束得早，江亦怜的晚饭有很多选择。
“你腿受伤了，吃点清淡的吧。”
白奕然手搭在方向盘上，侧头笑着提议，“不如就在酒店附近的面馆吃？”
江亦怜没有意见：“好。”
白奕然盯着她看了两秒，才转回头：“那不用开车了，我们走过去吧？”
江亦怜垂着的眸抬起来，似乎才意识到：“哦……也对。”
“傻样。”白奕然伸手去揉了下她的头发。
江亦怜顿了下，伸手去解安全带。
下车后，两人并肩走着，身侧正好是一条江，却无风，只觉得更加潮闷。
慢慢走着，两人都是沉默。
一个在等着另一个开口，另一个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亦怜。”
最终还是白奕然先说了话。
江亦怜朝他看过去，见男人指了指身旁的堤坝：“我想你应该是有话跟我说，面馆或许不是一个很好的地点，就坐这吧？”
江边寂静，少有人走过，确实很适合聊天。
白奕然总能瞬间洞察人心，且找到两个人之间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也好。”江亦怜突然不太想去看他的眼睛。
两个人在江边小堤上坐下，看着平静的江，倒映着远处居民楼一个个亮着的方块格子，心也慢慢安静下来。
江亦怜深吸一口气：“白哥。”
白奕然看向她，表情很认真。
“……”江亦怜一瞬间有哑然，停顿几秒才再开口，“我们，还没认识多久吧。”
“嗯。”白奕然点头。
“我们还不是很了解彼此的性格和喜好。”江亦怜说。
白奕然又点头。
“所以……”江亦怜斟酌着词句，“你上次说对我有意思，或许也可能是错觉。”
白奕然突然无奈地笑了，“亦怜，喜欢这一种感觉的产生，不需要靠了解。”
江亦怜：“……”
“不然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见钟情的说法了，是吗？”
白奕然有理有据，江亦怜找不到理由反驳，因为连她自己也是认同的。
她年少时期的喜欢，也并不产生于了解
白奕然看向江亦怜透着茫然的眼底，不打算再为难她：“你要拒绝我，不用否定我的情感，说你不可能喜欢我的原因就行。”
江亦怜眼睫一颤，白奕然的温柔让人觉得拒绝他仿佛是一种错误。
这跟他在荧幕上呈现出来的不同。
“我确实不可能喜欢上你。”江亦怜侧头看他，轻声说，“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白奕然有些惊讶地挑起眉：“是吗？”
“嗯。”江亦怜点头，“喜欢很久了。”
“他也喜欢你吗？”白奕然问。
江亦怜顿了下，然后摇头：“我喜欢就够了。”
“很喜欢吗？”白奕然又问。
“……”江亦怜垂下视线，“大概是很喜欢的吧。”
白奕然看着她的侧脸，停顿几秒，轻轻笑起来：“看来我们亦怜，喜欢暗恋？”
“乱、乱说什么呢！”江亦怜脸有些发热。
“算啦。”白奕然又笑了会儿，最终叹出一口气，“那我也搞暗恋吧。”
“白哥！”
“逗你的。”白奕然摇摇头，“我会努力放弃。”
他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仔细听又有些失落，江亦怜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奕然又拍了下她的脑袋，一下站起身：“走吧，送你回酒店。”
江亦怜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跟着站起来，悄悄去看他的表情。
男人是笑着的，两手轻轻插着兜，没有一点受了情伤的样子，这让她微微松了口气。
酒店就在路口尽头，拐一个弯就到了，两人并肩慢慢走。
十分钟后，他们在酒店大门处停下来。
“亦怜。”白奕然喊她。
“嗯？”
“今天聊了这么多，我们应该算更熟悉了一点。”
江亦怜微微挑眉：“当然。”
“那你以后，可以不用叫我白哥，喊我名字吧？”
“这不太好……”江亦怜下意识拒绝。
“不是吧？”白奕然语气突然拉长，歪头凑近，“这都要拒绝我，那我也太惨了。”
这耍宝的样子好像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不像前些日子那么温柔，但多了亲近的感觉。
“好好好，快回去吧，白奕然！”
江亦怜同样笑起来。
白奕然双指并拢在额角朝她示意：“收到！”
又伸手拍了下她的头发：“走了。”
“路上小心。”
白奕然面朝着他往后退了，一副不舍得走的样子，江亦怜有些无语，想挥手赶他。
“你赶紧看——”话还没说完，突然凝滞在口中。
江亦怜视线越过白奕然看向他的身后，路灯洒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却照不进他的眼底。
眸色黑而沉，直直地朝江亦怜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