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州的瞳孔忽地收缩，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什么？”
他连话都差点说不出。
江亦怜忍着没哭，认认真真一字一句说：“我和秦澄的婚姻，只是一纸协议，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只是交易。”
“他需要我帮他挡住父母的催婚，他喜欢的是关悦悦，那个他带回家的女人。”
“妈妈病了急需用钱，所以我同意了，但我从没让他碰过我，我也不会出卖自己的……”
“刘程那天，我是带了录音笔去的，我没有想过再找一个靠山……”
“陆淮州。”江亦怜又想起他们第一次在酒店越界，那一天陆淮州的话她记得很深，她说，“我没有在装，我是真的很疼。”
江亦怜像开了阀的水龙头，委屈的事说个不停，最后抬头，轻轻皱眉看着他：“我的所有第一次，都是给你的。”
突然被一股大力拥住，她扑进身前男人的怀抱，腰背被搂紧，几乎窒息，像是要和身前人融为一体。
“对不起……我不知道……”
陆淮州的心疼和愧疚如潮水般涌出，他在不明真相的时候，伤害了他最不想伤害的人，说出了世界上最混账的话。
江亦怜终于再无法忍耐，泪像断了线一样流下来，沾湿了陆淮州肩膀处的布料。
……
车上，江亦怜被陆淮州搂着，头靠在他的肩上，低头回舒橙的信息。
报了平安过后，才发现刚刚手机的持续震动还来源于其他人。
秦澄问她什么时候有空，陪他去参加一个晚宴。
什么晚宴？我们不是已经两清了？
我大哥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那次之后家里是收回了一些给他的权利，但他的势力还在。
江亦怜眼睛还是红的，皱起眉来在陆淮州眼里看来尤为可爱。
他用手指蹭了下她的脸，看了眼她的手机屏幕：“江亦怜，什么时候解除协议？”
江亦怜翘起嘴，朝他摇了下头。
然后又低头回：秦澄，你不能出尔反尔。
秦澄：我本来也没有明确答应你，连口头协议都算不上，谈何出尔反尔？
江亦怜敌不过这样的老狐狸，咬着下唇，有些恼怒。
陆淮州突然凑近，发梢蹭着她的脸，说：“问他想要什么。”
江亦怜抿唇，乖乖照做：你到底想要什么？
秦澄那边回得很快，像是早就想好。
扳倒我大哥，还需要再下点猛药。
什么？
陆淮州。
信息刚弹出来，江亦怜立马看向陆淮州。
陆淮州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江亦怜就回：你想要我帮你搞定跟他的合作？
聪明。
江亦怜当即就要回：不可能。
但陆淮州按住了她，“答应他。”
江亦怜抬头：“我不想帮外人来算计你。”
“外人”这个词取悦了陆淮州，他勾起唇：“没关系，秦家也不是什么小企业，他们也有跟我合作的资格，现在是秦家大少二少都在跟我们接触，选哪个对我来说差别不大。”
江亦怜对这种事一知半解，但也明白他的意思：这件事影响不到他。
但她还是有些犹豫，她总觉得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陆淮州明白她的想法，揉揉她的头，喊她：“一一。”
江亦怜霎时间顿住，全身都有些发麻。
这是她很早之前的小名，只告诉过陆淮州一个人。
“如果可以，我也想将你从他手里强抢过来，但你现在是一个演员。”
江亦怜明白，把秦澄逼急了爆出它们之间的关系，对她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打击。
如果按他的条件能顺利解决，那就是最好的。
江亦怜咬咬牙，低头打字：你也知道，陆淮州不是那么好拿下的。
我当然知道，你想要什么，支付你母亲终身医疗费？
江亦怜略一思索：不用，我们再签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
保证这件事结束后，你会与我解除订婚协议及相关协议，从此两不相欠，你也绝对不能把这件事往外说。
江亦怜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要的，这一回秦澄没有很快回答，像是在权衡。
几分钟后，他发来一条：成交，我找律师拟定协议，到时候通知你。
江亦怜回：好。
收起手机，她松出一口气，看向陆淮州：“对不起，要利用你了。”
陆淮州笑着看她：“不算利用，算是我们为你回到我身边，做出的共同努力。”
“你比一个项目重要很多。”
江亦怜被这句话弄得有些脸热，而后又听见身旁人说：“不要过意不去，这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他们之间谁都没有做错，但陆淮州清楚，是他亏欠了江亦怜。
江亦怜说不出话来，只用手臂环抱住陆淮州的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陆淮州，我们未来不要再错过了。”
陆淮州低低“嗯”了一声。
沉夜微凉，但男人的怀抱是暖的，陆淮州把江亦怜送回了节目宿舍。
但两人才刚表明心意，江亦怜不是很想分开。
陆淮州轻捏江亦怜的肩膀：“不下车吗？”
江亦怜用头蹭了下他：“再待一会儿。”
陆淮州在她耳旁笑了，震得她耳廓发痒。
“节目结束，我来接你去庆祝吧？”陆淮州说。
江亦怜：“我不一定拿第一。”
“跟名次无关，只要是你的事，就都值得庆祝。”
江亦怜不好意思地坐直身体：“好了，我回去啦。”
陆淮州又笑了，倾身吻她一下：“早点睡，宝宝。”
那声“宝宝”叫得异常宠溺，江亦怜浑身都有些发麻。
“你……别这样叫。”她捏了下耳朵。
陆淮州不置可否，又捏捏她的掌心：“以后这样叫的机会很多，早安晚安，宝宝亲爱的，我们会有很多称呼。”
江亦怜再听不下去了，火速推门下了车，转身朝陆淮州挥手：“我走了！白白！”
紧接着脚底抹油飞快溜走了。
身后，陆淮州看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停车场拐角。
而后笑容起，低头拨出一个电话。
“喂，林昭。”
“有件事需要你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