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山雁激灵了一下，恢复理智。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是那个男生为什么会和自己儿子有三分相似。
别人看不出来，她作为母亲是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你是说，他也是盛世的，对吗？”
江云舒点头：“对。”
“和你同班？”
“是。”
季山雁感觉越来越不好了，她可不信天底下会有那么巧的事。
季山雁继续问：“我记得开、傅开霁也是在你们班？你觉得他们像吗？”
这回轮到江云舒错愕地看着季山雁了，这两个人怎么会像呢？
“是在我们班，”江云舒皱眉，“至于外貌，我觉得他们不像吧？”
季山雁松口气，不像就好，不像就好，不像的话，说明事情还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
“他们关系好吗？”
“……还行？”江云舒说，“他们是同桌，偶尔会一起走。”
偶尔会一起走？
季山雁想，看来儿子有把对方当一点朋友。
这下有点不妙了。
毕竟对方看起来来者不善。
徐思齐坐在座位上，第一次感觉坐如针毡，他满脑子都是季山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应该会出现的，而且她现在还坐到了江云舒旁边。
为什么？她是发现了什么吗？
徐思齐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他什么都没做不是吗？就算要恩怨，那也是大人之间的事，是季山雁和他母亲的事，和他无关。
下课后，徐思齐从后门离开。
“徐思齐。”
徐思齐停住脚步。
季山雁直起身，从墙上起来：“你是叫徐思齐对吗？”
徐思齐双手握拳，又很快松开：“……老师好，我是徐思齐。”
季山雁：“我能知道你母亲是谁吗？”
徐思齐不知道要不要说，不说的话，季山雁后面自己也能调查出来，说的话，他还能掌握主动权。
“季老师，您应该认识我妈妈，她多年前离家出走，到现在也没有回家。”
“当然，您也可能不记得了。”
季山雁和母亲的关系并不亲厚，说不定早就忘了。
季山雁面色大变：“你是淑兰的孩子？”
季山雁：“既然你妈妈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不回家？祖母这两年一直很思念你母亲。”
徐思齐扯了一下嘴角，看季山雁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他忽然丧气，感觉母亲有点可悲：“她……有自己的想法。”
“就是有自己的想法，家怎么能不回？”季山雁不理解，但她不打算跟这个孩子多说了，“我会找她聊聊的，你先别告诉她我知道这件事了，知道吗？”
徐思齐犹豫。
季山雁继续说：“放心，我不会对你妈妈做什么的。”
“你可以喊我小姨，开霁也在温泉镇，你生日是怎么时候？”
徐思齐说了个数字。
季山雁眉目舒朗了一点：“哦，那他算是你表弟，你表弟身体不好，你可以去找他玩，但不要带他去雪地里走。”
“在这里的生活适应吗？要是不适应，可以和小姨说。”
徐思齐有些尴尬，觉得季山雁要是知道母亲的敌意，恐怕不会再对他这么好说话了。
徐思齐：“不用了，我是来读书的，没什么适应还是不适应的，这里挺好的，训练营的老师都很优秀，我一直在进步。”
季山雁点头：“那就好。”
“那我就先走了。”
徐思齐目送季山雁离开，转身选了一个方向走去。
他决定把季山雁就是A大教授的事告诉江云舒。
-
江云舒从食堂出来，忽然发现雪地的一块岩石上开了一朵小小的白花。
她过去，给花拍了一张照，想起今天那个莫名其妙的老师，摇摇头。
虽然老师的教学水平很厉害，但人很奇怪。
太阳暖融融地挂在天上，江云舒呵了口气：“不知道A大的教授什么时候来。”她还想问问关于实验室的事呢。
虽然这事不急，但一直放在那里不上不下的，总归让人心烦。
爸爸的身体虽然最近维持得不错，咳嗽也少了，可已经纤维化的肺无法逆转。
“云舒。”
徐思齐：“好巧，你要回教室吗？”
江云舒：“嗯。”
徐思齐用打好的腹稿说：“早上季老师有和你说什么吗？她是A大教授，教学水平应该很强。”
教学水平强这句话其实和教授没什么关系，因为大学老师其实更看重科研水平，能不能评上教授也是根据发布的权威论文数量以及科研成果而定的。
但季山雁教学水平确实不错。
江云舒震惊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苦苦寻找的A大教授居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默然了一会，觉得这事不能怪自己没想到，毕竟季山雁太年轻了，而她眼中的教授不说白发苍苍，起码也是眼中有慈祥的长辈模样。
“她没和我说什么，就教我写了两题生物。”
江云舒说完，更加沉默了，A大数学教授出现在她身边，她居然问人家生物。
徐思齐的表情也空白了一瞬，想起江云舒还要参加生物竞赛，这些天没看见她读生物，还以为她已经放弃了呢。
不过，这好像才是江云舒。
江云舒：“我们先去教室吧，马上要上课了。”
“好。”
训练营的时间，就是吃饭也是形色匆匆的。
晚上晚自习的时候，教室里突然有人把笔一丢。
“我不想学了，好累。”一个女生当场哭下来。
“这么难的题，要怎么写得出来？小凉也走了，我还呆在这里，可是我明明成绩比她差多了，只是一时运气好，才能继续留下，迟早也要走的。”
既然迟早要走，为什么不现在走，还要留在这里受累？
训练营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听到这些话也没什么反应，只顾着做自己的事。
如今的训练营，只剩下一百多个人，有八十多个人离开。
见没人理自己，女生更加伤心了，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越想越委屈。
明明在学校也是天之骄子，来这里就成了一个普通的学生，甚至直接垫底，她受不了这样的心理落差。
冉音音不耐烦：“哭什么哭？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这个女生就坐在冉音音身边，哭声影响到了冉音音。
冉音音额头青筋暴起：“想哭能不能出去，你很吵你知不知道？”
哭得她头都大了。
女生：“……”
她凭什么出去？
她就要呆在这里。
女生不哭了，她把眼泪擦干，继续写题。
冉音音冷哼一声，算她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