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舒看着数据头疼。
“这几种血清都有诱导分化的能力，但是……”
她看向培养皿当中奇形怪状的物体，陷入沉默。
这些东西与其说是小白鼠细胞分化后的产物，不如说是克苏鲁的肉块，一个个长得恶心无比，甚至还有一个分化出了类似眼睛的东西。
但江云舒实验检查过了，这个编号X1023的类眼睛肉块并没有可视能力，虽然长得像眼睛，但上面既没有视网膜也没有成熟的晶状体，只是外表有点像小白鼠的眼睛而已。
“这些数据还是有用的，虽然不一定对我的研究有用，但如果以后研究别的东西，或许可以作为样本或者突破口使用。”
江云舒从不会把失败的研究归类为废物和浪费时间的东西，相反，即便是失败的样本，她也会认真分析思考，从中找出可用的东西。
“反正我的记忆力很好，全记住也不是难事，若是真的就这样白白丢弃了才叫可惜。”
余菲震惊，余菲不解，余菲甘拜下风：“你说的对，但是我感觉这不是正常的人类大脑可以做出来的事。”
虽然她是擅长数据分析处理，短时记忆也不错，但长时记忆她其实也就普通人水平，需要经常回顾才不至于遗忘。
因此，考上A大并保持优秀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
江云舒笑笑，把一只针管放到余菲手里：“帮我把x-1024到1100的小白鼠血清提取一下吧。”
这些小白鼠都已经被注射过不同的中药试剂。
余菲：“好。”
这本来也是她的工作。
余菲扎鼠不眨眼，走到小白鼠的笼子面前，露出一个微笑。
我来了，可爱的小白鼠们。
小白鼠：吱！
救命！
这里有坏人！
余菲痛痛快快地给所有小白鼠按循序扎了针，并把血放进带有标记的试管瓶里拿去分离血清。
江云舒对比着几个样本。
“X-495，X-632，X-774，X-886，X-1023的样本表现都不错。”
但……
还是太奇形怪状了，不能定向分化出特定器官，只能分化出一团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细胞组织。
“得重新调配药剂，也许单一的药剂是不够的。”
江云舒放下笔，问：“我们还有多少组实验要做？”
余菲：“八千多组。”
八千多组。
还有这么多。
江云舒看了一下实验室的空地，有些头疼，还剩这么多，也不知道这间实验室放不放得下去。
缺地啊。
她看了一眼实验室的天花板，平地不够放，那就只能在空中多加几层了。
“等会我去再买几个货架来。”
不然实验室是绝对放不下八千多组的瓶子的，这东西又娇贵，不能随便放在地上或者堆在一起，必须按顺序摆好。
余菲点头，她也觉得该买货架了：“实验室仓库里的柜子剩的不多，后勤部还在采购，自己买是会好一点。”
季山雁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了这个对话。
她微微挑眉，实验室的隔音现在这么差了吗？
再往前走几步，才发现原来是门没关。
季山雁走进去。
入目的是一排排玻璃瓶，全部排列在一起，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奇异的光芒。
冷空气迎面而来。
江云舒和余菲的白大褂里都穿着厚厚的衣服。
季山雁低头看了看自己里面不明显的短袖，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
真冷啊，像冬天一样。
季山雁：“货架这不是还有一个，不够用吗？”
实验室的货架基本是普通的不锈钢+一层涂层，如果有特殊需求，需要和后勤部反应，一般两三天会到，但江云舒等不了这么久。
因为这最后一个货架最多只能用到明天。
江云舒：“一个不够用，老师，我已经把我的休息室全部用来放货架了，这实验室也快没地方了。”
季山雁：“……”
她推开休息室的门一看，果然如此，密密麻麻的，密集恐惧症看了恐怕会当场晕倒。
季山雁深吸口气，看着这么多玻璃瓶：“你最近都不休息吗？”
“我有休息啊，这些瓶子是积少成多做的，一天能做个一两百个吧，我现在也就做了一千多个，刚开始做不到一个星期呢，距离把所有样品测完还剩四五十天吧。”
四五十天，一天做一两百个，这样说起来样品至少几千，快接近万了。
季山雁：“……”
“你年纪轻轻，有这个精力很好。”季山雁咳嗽了一下。
江云舒：“那老师，您能不能再给我一个空地方放东西啊，不用实验室，随便给我个没人的空房间就行，最好离我的实验室近一点，这样我也方便搬东西。”
江云舒越说，要求越多，可仔细听听，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要的也只是个空房间。
可空房间，恰恰是季山雁最缺的啊。
季山雁：“研究所已经没有空房间了，你来之前，这里是唯一一间空的，现在已经给你了，至于其它，连空的库房都没有。”
季山雁也很无奈。
开始建实验室的时候，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实验室会有这么多人来，二十年下来，实验室的人越来越多，想要个空的何其艰难。
倒是想要人的话，一个砖头下来能砸到好几个研究员。
江云舒失望叹气：“那好吧。”
那可怎么办呢。
江云舒有点发愁，她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点难了，但还抱着一丝希望问季山雁，现在，她的希望彻底破碎了。
但说伤心也没多伤心，毕竟她早有心理准备。
可没有空的实验室，那她的东西要放哪呢？
季山雁想了想，替江云舒出了个主意：“不如你放到宿舍楼吧，宿舍楼那里还有空的房间，而且装了空调，不用担心样品会被破坏。”
“如果有需要，可以再让人往那里装几个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