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昌大厦’808,边叙一走进来,高大身影衬得整个屋都显得更加逼仄。
他自己眼神巡视一圈,又是那样耐心无比的神态:“bb,还有哪里要调整?明天吩咐启东去做。”
简直是喧宾夺主,忘了安子宜才是这里主人。
安子宜也惊讶:“你真要住这里?”
妹妹仔自己住了两天,这里已经有生活痕迹。
书桌上摊开的习题册,床头衣架上垂顺的睡衣,整个房间氤氲的少女香气。
边叙在沙发上坐下来,房间小,沙发也小,两个人的沙发他自己占走大半。
他仰着头,闲闲的讲:“不住不行啊,我有失眠症,没你睡不着。”
男人讲的是真话,但很难让人相信就是了。
他无所无能,战无不胜,葵青明面上的生意有声有色,伙计们个个都有正经事做——哪里还像社团?
根本是要做集团。
占尼虎都被他的风光压制。
总归他做什么都能行,小弟个个都信他,想要的女人在身边,举手投足又吸引更多女人跃跃欲试。
怎么会有失眠症?
安子宜没当真,也没计划赶他走,她可以坦荡承认对边叙的体温,气味——
或者再干脆点,对他整个人的依赖。
“安细细。”
她从洗手间走出来,沙发一侧的雕花玻璃立式台灯映着整间屋子,将她的影子拉成摇曳的鸢尾。
他声音很缱绻。
“嗯?”
男人衬衫的衣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两颗,张开手,手指勾了勾:“过来,抱一抱。”
她乖乖走过去,人还没到,左手先放进了他手心,等他轻轻发力,她像一捧花,跌落他怀里。
她发梢水珠坠落在他的小臂和前襟,衬衫上洇出暗色潮痕。
边叙鼻尖擦着她颈间幼滑的肌肤,鼻腔尽是潮湿的皂香,吻上去,缓慢的吮。
后调才品出她原本的少女香。
安子宜搂着他的脖子,他手指若有似无的动作,让她眼尾染上绯红。
“洗漱过了?”
她点头,小脸蹭着他的侧脸,让他清晰感受她刚刚被水润过,明明应该冰凉,但却发烧的腮。
他转而啄她的唇角,捏住她右手腕:“手伤了,怎么洗?”
很正常的话,被他特别嗓音染上令人脸红心跳的氛围感。
女孩的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还有左手。”
他更进一竿:“怎么洗澡?”
不是讲话,根本是在呵气。
气息喷薄在她耳后,那里肌肤薄如蝉翼,黄色灯光下,被他催红。
安子宜软得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只得攀紧他,年轻的身体里面有汹涌的热流。
他手臂落着的腰部,她贴着他脖颈的手臂,被他捏在手里的手腕,体温升高。
她不讲话,边叙变转而扣住她的后脑,一点一点吻她的眉眼,黑白分明的眼睛变得湿漉漉,男人再逼:“嗯?”
女孩的手指抓着他的后衣领,艰难的小声的:“只能擦一擦。”
“要不要我帮忙?”
像雨水漫过青石阶,气氛发大水一样一发不可收。
她骤觉一阵失重感,天旋地转,男人单手箍住她的膝弯,把她竖着扛起来。衬衫下贲张的肩部肌肉硌着她的小腹。
洗手间潮湿的镜面还凝着未散的水雾。
安子宜心脏砰砰直跳,和边叙的肌肤接触是和蒋申英完全不同的感受。
她连做样子挽住蒋申英的手臂都会起鸡皮疙瘩,却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期待跟边叙的亲近。
“边叙……”她像一个布娃娃,由他吻着,脱着她的衣衫。
电流一簇一簇,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安子宜整个人都颤抖。
边叙捂住她的心口,说:“不怕。”
“我没有怕……”
男人失笑了一声:“好,那不要紧张。”
他拿起花洒,执着她的右手举高,帮她冲洗身体。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都变得光溜溜,安子宜脸红成猪肝,目光避无所避。
她明白,男人明显很用力的在稳住呼吸。
他指尖陷入她濡湿的发间,慢条斯理揉开纠缠的泡沫。
窗外霓虹在磨砂玻璃上晕成斑斓光斑,安子宜的角度,可以看见镜中交叠的剪影。
……
边叙抱着已经擦干的她躺进被窝,生平第一次,这间笼屋有了温馨氛围。
他吻她的额头:“怎么不问我?”顺手拨开她额上的碎发。
他一摸她头发,安子宜就下意识一抖。
男人笨拙的要帮她吹头发,但手心茧层厚重,手指穿插她擦过的半干未干的发间,一勾——“嘶——”,安子宜的脑袋跟着他的动作一扯。
如此来三次,女孩已经面露愠色,黑白分明,亮如水晶的眼睛瞪住他:“我自己来。”
边叙觉得好笑,闻着她艰难用左手吹干的发:“以为回来你会立刻审我。”
安子宜手指戳着他硬邦邦的肌肉:“关于我阿妈?”
“嗯,不问我怎么会知道的?”
她好乖:“我有想问啊,但担心你会累。会不会说来话长?”
从她逃跑起,殚精竭虑,泰兰德救人,海上搏杀,O记饮茶,铁打的人都该散架。
但没办法,他的肾上腺素偏爱她,好似不知疲倦。
人到家,洗干净,此刻搂着洗到发皱的人,边叙终于觉出倦意浸透骨髓。
男人勾勾唇:“会。”
安子宜枕着他的手臂,任由他的体温烘着她,扭动两下,找到舒服姿势:“你知道也好,刚好逼我快刀斩乱麻。以前我不乖,蒋申英总拿阿妈吓唬我,我就想,总会有被人知道的这一天。”
“有话明天再讲,晚安咯大佬。”
他带给她安心,安子宜秒睡。
边叙低头,看着怀里这张小脸,真是中邪。
简直没道理,她讲什么他都想要依着,好像真得变成古惑仔,什么葵青,连湾仔荃湾油尖旺,全都拿下,送到她面前,换她无忧无虑开心到老。
二十岁,多好的年岁。
他这样想着,拇指不自觉又抚上她的唇角。
两瓣唇红的非同寻常,红的潋滟,不似她平时的粉色。
唇皮都被撑得饱满,让人想起从前在渔村,夏天时湃在水井中的水蜜桃。
咬一口,果香汁水四溢。
安子宜的嘴巴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