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
他笑嘻嘻凑过来:“sorry啦小阿嫂,怪我自控力不行,不然你打我出出气?”
安子宜看到边叙把脸伸过来,露出凌厉的下颌线,削薄面孔漂亮的如同雕塑。
她最喜欢他窄挺峻峭的鼻梁。
“我每月给你交家用好不好。就好像你老豆给你阿妈交家用一样。”男人问。
安子宜低着头:“安邵从来没有给过我阿妈家用,我是阿妈用卖身钱跟陈嫂的照顾长大的。”
边叙心中一痛。
而她自己浑不在意,跺着脚:“你让我怎么见人!”
“那就不见,今天你没有课,也没有录制,不如我带你到陆羽去饮茶?”他眉峰一挑。
人是他的,可剧烈可温柔,随时拥进怀里,但是想到别的小男生对安子宜献殷勤,他一个老人家还是会吃醋。
她忽然一笑,为他这份可爱。
踮起脚,瘦条条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女孩的香甜同牙膏清新一起:“我更中意去山顶吹风看星星看月亮啊,边生。”
出门时,她指挥他撤掉斑驳的床单:“还有那个!带出去丢掉!”
白天看到那个盒子,还是惹得她脸发烫。
3枚装,是她的极限,但不是他的极限。
小姑娘累到睡昏过去既可爱又可怜,边叙一夜不睡,辛勤劳作,到早上荷尔蒙和肾上腺素都未消退。
只躲到走廊打了一串电话,回来靠着床头一心一意当痴汉。
看她现在精神复健,立刻:“好,好!看星星,”然后call吹皮,“开RG500过来!”
安子宜生理性的一抖。
还记得第一次从他摩托车上下来时,他粗糙手心握着她的大腿抬起,她才踉踉跄跄跳下车。
今天不行,今天真变成了,极度容易受伤的女人。
她摇着头,蓬松的乌黑头发擦着玉颈:“不,别,RG500不行……”
男人愣怔一下才懂,始作俑者当然心虚:“嗯……算了,你骑着玩,阿嫂不中意……”
还是先带她吃小乳猪,三斤半的乳猪胚在荔枝柴上翻转烘烤而成,脆皮下渗出琥珀色肉汁,比陆羽茶室三十年花雕更要浓醇。
而边叙却在想,乳猪哪有安子宜香嫩?
安子宜被折腾一夜,小小身板饿个透。
刚刚宾士车驶过钵兰街五颜六色灯光,激起她蠕动的食欲。
她吃的口齿生香,红红的嘴唇被吻肿,铺上一层乳猪油脂。
他昨晚不做人,今天紧张兮兮一天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托着腮,想什么时候能把她喂到长多十磅?
边叙给启东放一晚假,亲自驾车上山。
他有点难以开口,但还是要讲清楚:“我看你坐惯宾士,那辆MR2颜色又招摇,丽珠经常要用。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所以为你选了这一辆新的宾士,这辆更舒服。”
车子驶入加白道,维多利亚港船只穿梭光线夺目的盛景被甩在身后。
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今晚有好运加身,港岛难得一遇金星伴月奇观。
往南看,南太平洋的海岸线还没有彻底便黑暗,远处暮色好像‘毅昌大厦’楼下鱼贩泼出的血水,染得海面金红璀璨。
月牙尖上缀着一粒烧到白炽的钨丝,是长庚星贪早,跌进港岛渐次五光十色的黄昏。
边叙抱着安子宜坐在宾士车车头。
金星伴月是落雨前兆,信风报上也用红色字印着‘热带低压形成’,天文台三号风球摇摇欲坠。
海风已经转凉,还好发动机余威在引擎盖上直观反映,温热熨帖。
男人臂膀撑着她:“怎样啊小阿嫂,要不要同我聊星星聊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安子宜枕着他紧绷的肱二头肌:“边叙,你是怎样知道我阿妈的事?”
边叙沉吟,腹中措辞计划开口。
但显然是女孩计划中单人演讲,并没有留给他回答提问的空间:“我猜是蒋宅中有内鬼,Rita胆小老实,没太可能。”
“难道是家中电话机?还是二十三寸彩电?或者水晶吊灯也有嫌疑。”
“安细细……”他刀枪风云,忽然间为一点根本不会为别人解释的小事喉头发紧。
但她微微一笑,目光从浩渺夜空收回来,转而看他。
他看到她眼中星光微芒。
“所以我猜,是‘阿sir’,对吗?”
粉唇漾起微笑,没有一丝瑕疵。
那晚边叙从蒋宅把人和狗都带走,因为808狭小,杜宾被送到觉士道别墅中,有花园草坪供他撒欢。
她此时唇珠才开始有控制不住的颤抖:“边生,”她叫他边生。
平时听起来娇俏温柔的发音,今晚像要宣判他违规出局。
“那时我以为你真的是送爱犬来保护我。”
“是,‘阿sir’是为了保护你,监视蒋申英只是顺带。”
安子宜讲完,她专心听他解释。
“如果不是想要保护你,我不会送‘阿sir’过去。”
他是神犬奇兵,轻松嗅出白面粉与枪支,监听根本是大材小用。
她问:“是铜铃?我都好纳闷,为什么铜铃却是哑的,好像画蛇添足,但你做的滴水不漏,铜铃上居然刻了名字和住址。”
“边生,你当初讲中意我,究竟是不是真的?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真?”
“我在想,蒋申英居然自己跌进海里失踪,蒋宅已经没有其他秘密,我不再是你潜入蒋宅的借口,但你还是来接我,哄我,你甚至飞到泰兰德去,我想,我应该相信你的真心。”
他忍不住,低头,掰住她的下巴吻她。
用力,吮到她舌根发麻,想要用原始蛮力证明跳动真心。
“bb……”
“但没关系,”她倔强的,结束这个吻,要把话讲清楚。男人清晰明了的发觉,手中的白玉兰带刺。
像她从前被蒋申英控制,但在他面前从不收敛的犟。
“我中意你,边生。我中意你也许因为你又劲又charming,也许因为你帮我却不控制我,也许因为那晚你对我讲,宇宙都为我放烟花。”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中意你啊。就算之后我要走,也不能放弃现在的勇敢,对不对?”
边叙一颗泪,潸然落在她右手。
连自己都怔忪,卧底生涯像海浪中奋力前进却总被海浪推回的扁舟,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转眼十年,他快要盼到九七。
十年无泪,但英雄难过美人关。
就算安子宜是别人为他而设,在这一刻,他也心甘情愿中计。
“告白怎么也被你抢先讲?”他失笑,抵住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