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有港来风1990 > 第196章 无期监禁还是立即死刑?
    养老关爱中心,是人道主义孤寡老人照护中心。

    蒋申英愤怒,一拳砸在桌案上。

    手铐发出重重的碰撞声,管教在门口喊:“注意!”

    段秉笑着抬手,跟管教示意没事。“毕竟做过影帝嘛,被影迷粉丝前呼后拥过,当然有脾气。你甘心吗蒋生?落到这个境地。”

    蒋申英铁青着脸回复:“不甘心又怎样?警务处已经将材料提交给律政司,难道段sir有通天的本领,能让我重见天日?”

    然后轻蔑一笑:“Sorry啊,是我太天真。段sir如果有这样手段人脉,也不至于十几年都屈居周亚坤之下。”

    段秉站起身:“这个关头还有心情发癫?不如我通知边叙,叫你老母从养老中心彻底消失?”

    “反正那次拐走安子宜,你老母也有份。你知道边叙的啦……”

    蒋申英咬着牙关怒道:“我银行户头还有存款,为什么不送我阿妈回乡?那里有她的老熟人,老姐妹,亲戚,拿着那笔钱,她可以安享晚年。”

    段秉做出一副瞠目结舌状:“你还不知道?蒋生,你内地老宅已经被抄家啊。”

    蒋申英吼:“这怎么可能?!”

    蒋申英十几年前就离开内地,到红港打拼。过程几多艰难,还好最终真的出人头地,缔造辉煌。

    大把资金寄回去,蒋阿婆拿钱改造老宅,为村子里修建祠堂。

    从小,蒋家在村中族中因为是偏支所以不受重视,蒋申英父亲体弱,又只他一个儿子,人丁凋落。

    蒋申英永远跟在村子中那几户大户人家的孩子身后玩耍,被使唤,被呼来喝去都成习惯。

    直到十岁左右上,他五官舒展开来,过人的长相渐渐凸显。当时他人又文弱,颇有些翩翩君子的味道。

    学校里面女生传些暧昧朦胧的小纸条来,也要被那些孩子王反复阅读阴阳怪气嘲笑。

    然而十多年之后,那些人仍然生活在村子里,有的也许去了朋城宁市打工,但超群越辈的只蒋申英一个。

    祠堂修好,开宗祠那天,蒋申英握着村族耆老的邀请书回村。

    他看到那些耀武扬威的少年们被生活压弯了腰,有些做力气活灰头土脸,有些已经吃的肥头大耳。

    纷纷弯腰鞠躬来同他握手,而蒋申英乡音已改,几乎纯正的红港腔调,叫他们自惭形秽。

    如此这般,蒋申英在村子里的名声怎么可能被毁?

    他不可置信道:“我在内地没有任何案底,遵纪守法,来往极少,内地是谁有权利去查我的家?”

    段秉啧啧,“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啊蒋生。占尼虎被大陆抓到,他软骨头的嘛,什么都往外吐。”

    “我来猜猜,你祖宅究竟藏着什么啊?”

    蒋申英闭上眼。

    完了,全都完了。

    “你把你知道的,关于边叙的所有都告诉我。我保你老母平平安安在养老中心寿终正寝,怎么样?”

    “蒋生,你呢?无期监禁还是立即死刑?放心,不会让你做孤魂野鬼。”

    ……

    安子宜心烦意乱,又call给吹皮。

    吹皮心惊胆战接起来:“阿……阿嫂。”

    “边叙呢?”

    吹皮急忙求救:“阿嫂,叙哥要去抓人,我没拦住。”

    果真如此,她怕什么来什么。

    “抓谁?”

    吹皮:“乐伯。”

    “阿嫂,你知道的嘛,出来混有些规矩不能破,否则没人再挺你嘛。叙哥不可以去动乐伯……”

    乐伯。

    安子宜灵光乍现,总算想起他是哪一位。

    跟在秦德彪身边多年的心腹,洪义多少事都要靠乐伯的嘴传到秦德彪耳中。

    她紧逼着问:“乐伯在哪里?”

    “深水埗。”

    怎么会住那里?跟住秦四爷这么多年,不说半山豪宅,总归不能还不如之前的蒋申英。

    “确定?”她这样问。

    吹皮急得跺脚:“所以说动谁都不能动乐伯嘛,他老人家人缘旺,赚多少钱都不花。社团里,哪位兄弟家里有困难,他出售都很大方。所以到这个年纪都还只住一间笼屋……”

    懂,又是一个莲口蛇心,惯常会拿捏人心的老狐狸。

    安子宜对住话筒:“具体地址告诉启东,我现在从杠铃理工赶过去。吹皮,你带一些兄弟,跟我会合。”

    她讲完,果断把大哥大伸到前排,快要贴住启东的耳朵。

    “对面你好,我是启东。有事请假。”

    却始终没有地点位置发过来。

    安子宜听见大哥大听听力漏出吹皮慌张的声音:“这这这……”

    “不要再这这那那,你想不想边叙出事?不想就快点告诉我地址!”

    重压之下,吹皮将乐伯的住址脱口而出。

    安子宜听到答案平静一些,拍了拍椅背,告诉启东:“出发。”

    而后对电话中心平气和了一些:“吹皮,兄弟们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也不勉强。你们大家出来混,也不过是为个搵钱,我不能叫你们难做。”

    “阿嫂……”那边声音低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挂断。

    她心中一动,丽珠。

    既然吹皮没有同边叙在一起,丽珠一定在。

    安子宜又拨电话:“丽珠姐,你是不是在深水埗?”

    丽珠道:“在。”

    安子宜确认一遍:“是乐伯吗?”

    对面沉默了半晌:“是。”

    安子宜深深叹一口气:“我晓得了。”

    她挂掉电话,心中激荡的震动着:乐伯杀死了边叙的阿姐!亲阿姐!没人会忍。放在边叙身上,他更加不会忍。

    安子宜想起他带她到福临门吃饭的某天晚上,乐伯看起来和善极了,慈眉善目的样子,瘦瘦一个老头,走过来和蔼的叫:“阿叙。”

    他带她到洪义香堂,乐伯也是坐在秦四爷侧后方,双目微敛,存在感很低的一个人。

    那些人无论对边叙采取怀柔政策还是激将法,或者满口江湖道义,义字当头,乐伯始终沉默着。

    坦白讲,安子宜所见到的这些社团大佬,都同她想象中和日常见到的古惑仔小喽啰想去甚远。

    大佬们每一个都可以轻易的隐于尘烟,和人群中普通人家的阿伯阿爷相比只是更富贵一些。

    边叙不止一次的提醒她,在红港行事处处都要万分小心,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惹到了那一尊大佛。

    宾士车在深水埗停下,前面围在那辆红色MR2的市民统统都转头来看这边。

    这里比‘毅昌大厦’还要破旧,住的不是卖鱼佬就是偷渡来谋生的穷人,一时间这里停在两辆豪车,人人都要挤着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