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有港来风1990 > 第204章 你究竟爱不爱我
    这次轮到所有人大惊失色,惩罚边叙“没大没小”行为,最行之有效的手段当然就是没收龙头杖。

    可是洪义今时不同往日,还有谁更能扛起这面大旗?

    时势如此,非他莫属。

    氧气管还在他手中,他捏捏停停,不慌不忙。

    而乐伯捡回来的半条命哪里经得起折腾,又要魂飞魄散。

    乐伯只以为边叙是为了女朋友萍水相逢的姐姐报仇,当然猜不到,道歉?

    不仅道歉没可能。

    他人生所有辉煌都已经在边叙知道当年真相的那一刻提前灰飞烟灭。

    本来就在红色名单上的人,虽然他还活着,其实他已经死了。

    一天一天一步一步,边叙终于走到这一步,把秦德彪彻底逼出了洪义舞台。

    绵延连百年的洪义元老院,不如改名叫做养老院,形同虚设。

    而秦德彪没可能坐以待毙,大概要启用他尘封多年的,鲜少为人知的势力。

    也许最终答案,恰恰只有乐伯知晓。

    风声鹤唳,周亚坤讲,干脆找由头把边叙抓进O记。

    虽然吃不好,睡不好,总好过边叙在闹市被人暗杀。

    还好,他每每焦头烂额回来,看到或草坪上,或泳池旁,或者是抬头望,月光镀上玉色的月台,总有那抹娇俏秾丽倩影。

    边叙停在玉兰树下,双臂微张,西装外套挽在小臂上:“安细细。”

    像猫爪,挠在她嫩而粉的心口上。

    安子宜愣个五秒,才放下书。

    妹妹仔扑过来时,带起夏末秋初一阵风。

    裙摆飞扬,有台风的功劳。

    她双手环过他的腰,贴进他怀里。

    “发什么愣?”

    她近几天来食欲不佳,边叙细细嘱咐佣人管家好不容易养胖的5磅体重,没两天就又重新瘦回去。

    他的手掌覆在她纤薄后背上:“最近功课很忙?”

    安子宜抬起头,下巴抵住他的胸膛,认真观察他的脸。

    刚毅面容,要在她记忆中隽永。

    “有一点啦。”她似乎不愿多讲。

    阮艳春都发觉近来安子宜变得沉默却有耐心,边叙不在的时候,她居然耐得住性子陪她吃完一整顿晚餐。

    边叙拉着她,坐在餐厅用一点宵夜。

    他钟爱杨枝甘露用一点苦味的西柚粒,明明吕宋芒把甜稠都熬成了蜜,冰碴子却在齿尖撞碎,酸楚滋味最适宜扫光心力交瘁的滋味。

    他说,阿妈曾经讲,这碗糖水的诀窍就是七分甜里三分的苦。

    人人的生活都要有遗憾,终究要留一道洗不净的黄昏。

    北都那样的盛世盛景,不是人人都有那样好的运气去欣赏,再拥有。

    安子宜托腮,坐在他腿上。

    主动扬起玉颈,凑上去,吻他唇角最后的果香与奶香交织出的,南洋盛夏。

    她说:“我想去看看安邵。”

    自边叙认识她,好像很少听她叫‘阿爸’。大概认为那个男人只是提供一点血脉,并没资格撑起为人父的头衔。

    但她不过二十一岁小小女孩,虽然来时路蜿蜒曲折,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难免有念及亲情的时候。

    不像边叙,他自从十年前接到阿姊死讯,得知阿爸将阿姊卖进夜总会,就再也没有想过要找他。

    一脉相承的两个人,明明是血亲,但桥归桥路归路,不再关心他走阳关道还是独木桥。

    各有各命。

    边叙点点头:“好,现在就去。”

    安子宜摇头:“明天嘛,明天你有没有时间?现在已经这么晚,你会不会太累?”

    他按着她的后腰,拉近距离:“同你一起,什么时候喊过累?”

    明明这样正经一句话,被他说的十二分风流。

    她捂住他的嘴唇:“是我今晚还没准备好。”

    他挑眉,轻松端起人往楼上走:“那我们做一点不需要准备的事。”

    她跌落在柔软床铺间,嫩白小脚抵住男人肩膀那一处枪伤手术后的伤疤:“你先去洗澡……”

    他喉结滚动,带着她,要她匀称索腿盘住他的劲腰:“阿嫂陪我一起。”

    安子宜尖叫起来,手肘撑住他的肩膀往上躲:“不要,你没轻没重。”

    边叙顶住她的额头,挑眉:“那不如你讲清楚需求,想要轻……还是重?”

    ……

    第二天,边叙照旧早早起床做事,给她一个早安吻:“晚饭前回来陪你去看你阿爸。”

    安子宜磨磨蹭蹭起床,坐在餐桌边,胃口不佳,连唇色的粉都退尽,看起来是疲惫不堪的白。

    阮艳春大惊失色:“哎呀呀,你黑眼圈比眼睛都还要大!他不懂节制,你要懂得保养呀,一个女人有几年青春?我同你讲……”

    不过又是一些老生常谈的话题,要趁年轻抓住男人的钱包。

    安子宜打断她:“阿妈,这些年你是不是真的后悔生下我?”

    阮艳春翻个白眼:“当然,没有你,我早就跟那个什么杰克啦,约翰啦,跑到国外去享清福好不好?”

    她拿着汤勺,哄自己勉为其难喝一口:“那你又怎么知道杰克约翰就比安邵可靠?说不定出境一落地就把你大卸八块。”

    “阿妈,你晓不晓得,按照器官贩卖人口,可以卖出你整个人十倍的价格。”

    阮艳春吓得一哆嗦:“大白天你讲什么鬼话?”

    “我始终认为男人靠不住。”

    阮艳春上上下下打量她:“边叙不给你钱花了?还是你发现他外面另有女人?我同你讲……”

    又要讲。

    安子宜简直头疼。

    “所以阿妈,你说我们是不是母女缘浅?小时候你不愿意管我……”

    “我哪有不想管你?连肚子都填不饱,还讲那么多做什么。如果你阿爸有这么一间大屋,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打扮的比李嘉诚女儿还漂亮。”

    “是有嫌你累赘啦,不过小孩见风就长,你看,到头来阿妈还是要靠你。”

    安子宜说:“可是我也未必靠得住。”

    阮艳春警惕起来:“安子宜,你什么意思?我同你讲清楚,这大屋我既然住进来,就绝对不可能搬出去。你要搞就搞安邵,我已经想明白,这辈子是他拖累我……”

    人到中年心中震动,此刻,阮艳春的人生无限接近正确答案:拖累她的从来都是那个没用的男人,而非年幼尚难自保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