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没回来,屋门都没扣…唔!”
一股庞臭的屎尿味扑面而来,几人连忙掩住口鼻,满脸嫌弃。
“是盛老头拉了吧?怎么也不收拾收拾,呕…”
张松掩嘴蹙眉举起油灯往里走。
“阿杰?盛老婆子?”
屋里冷冰冰的没半点声响,张松喊了几声,举高油灯照明,伸手推开两老半掩的房门。
哐啷!
铜制的油灯掉落地面,火苗瞬间熄灭。
“啊啊啊啊!!!”
…
清早,盛廉和盛乔还睡着,小冬已经在厨房忙活出摊,盛原轻手轻脚拿了热好的包子进屋吃早餐,边收拾书袋子准备出门上学。
“阿廉啊!”
外头突然传来一声高呼,随即剧烈的拍门声响起,吓得盛廉猛睁开眼,惊慌失措张望。
盛原蹙眉开了门,张松和五六个村民惨白着脸进来。
“阿廉,你娘她,她死了!你爹也快不行了啊!”
“…什么?”
盛廉浑身一震,“怎么会突然就…里长,发生什么事了?”
张松出了一额头的汗,噼里啪啦把昨晚看到的情形都说了出来,余惊未定。
“现在你娘已经停放在家里了,你爹也快不行了,你得赶紧回去一趟啊!”
父子俩震惊僵在原地。
摔死了?!
隔间里,盛乔也满脸疑惑穿着棉袄整理头发。
虽然这恶毒老太婆死了最好,可怎么摔下床也能摔死个人?
张松伸头张望,“阿杰和他媳妇呢,有没有来过你这呀,我到现在都没找着他们啊!”
盛乔一顿,眼眸微转,换了副惊慌的表情走了出去。
“里长,您是说,我祖母她,她走了?”
“哎哟,我进屋发现的时候,流了一地的血啊,都凉了…”
盛乔惊吓走到父兄身边缩着脖子,故作思索想了想。
“小冬!小冬你快进来!”
“来了!”小冬打开厨房门跑过来。
“你,你昨天送二叔出去,可知道他往哪边走了?”
小冬懵逼眨眼,“往北街那路口去了呀,我正巧要给少爷买灯烛,他就喜欢用北街那家灯烛铺子的,我就跟在二叔后面,瞧见他进了那张记赌坊,怎么了?”
……
砰!
盛廉突然一拍桌子,满脸愤怒。
“这个王八羔子!逼着我给银子签断亲契书,原本是拿去赌了!枉我还信他会拿着钱回去好好孝顺爹娘!”
张松一愣,“什么断亲契书?”
盛乔连忙进屋拿了契书出来,满脸哀伤,“里长您看,昨天二叔大早上就来了我家不肯走,一直用我哥哥的前程逼我爹给他银子,又说现在祖父祖母都病了,我爹也应该要出钱奉养…”
“…五,五十两?!”
张松看着契书上的手印签名,惊愕低呼。
身后的几个村民直接惊掉了下巴。
五十两银子啊,够农村一家子十几年的吃喝了!
盛乔垂眸抹眼泪,“我爹原本想给五百铜钱回去给两个老的看病,但二叔他嫌少,跟我们说现在祖父不中用了,他才是一家之主,如果我们肯给他五十两银子,就立刻签断亲契书,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我爹被气得说不出话,我哥也失望生气,就硬着头皮去跟同窗借够了银子,让我爹当场和二叔签了这契书,把钱给他了,可,可谁知他居然转头就去了赌坊,这下祖父可怎么办呐…”
“这个王八蠢货!”
张松震惊,没忍住爆了粗口。
盛廉沉着脸,“阿原,你今儿别去书塾了,去借辆板车回来,咱们去北街赌坊找那个混账东西!”
“好!”
“里长,虽然我盛廉现在已经跟盛家彻底断了亲缘,但那毕竟是我爹娘,您跟我一块去北街找到盛杰,再回梧桐村料理我娘的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