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乔把银票贴身放好,坐下喝了口温水,抚着肚子长长舒了口气。
这段时间每天摆摊的钱够了一两她就去换成银票,只留些铜板散用,之前给了盛原三十两出门,家里还剩十多两,加上这一百两,她终于能好好休息养胎了。
“小冬,待会去衙门打听一下盛杰的情况,还有去杂货铺子多买两把铁锁回来。”
“哎,姑娘,厨房还缺白面,那我就顺道买回来吧,免得你待会又跑一趟。”
“…行吧。”
盛乔递了钱袋过去,笑着摇头,“果真钱多人懒,有了这一百两我都不想干活了。”
小冬认真摇头,“那可不行,咱们卖配方都是保密的,外人还以为咱们家欠着五十两的债呢,至少在少爷回来之前咱们还得如常开摊,这样旁人才不会怀疑。”
“哎哟,我家小冬真是长大懂事了,好丫头,买点牛乳回来,谭爷爷送的燕窝还剩一点呢,晚上给你做牛乳冰糖燕窝和蛋糕吃。”
“嘿嘿!好咧!”
……
忽而春风,岁月向荣,万物至此皆生长。
十八这日,傍晚的春雨细绵,风尘仆仆的盛原带着一腔的牵挂赶回了家。
关于衙门那边,盛杰关在牢里这小半月来,何春凤还有盛月盛娇都来闹过求过,但盛乔坚持要等到哥哥回来才做决定,盛原第二天就带着状纸和断亲契书去了衙门公堂一趟,把那家人都告了。
盛杰因私闯民宅勒索钱财的罪名,被当堂杖打五十大板,奄奄一息给抬回去的,何春凤等人也被当众警示不得再去骚扰一家三口,不然就判扰民罪,大板子伺候。
放榜的日子起码得等半月,盛原也不用再去县学,每日除了帮着父亲锻炼走路,就是护卫妹妹摆摊,也不时和一二同窗出去谈诗论文,全心放松下来。
盛乔全然没问过盛原考得如何,安心等着放榜日,边开始准备一些远行赴京的必要行装,还去拜托崔师爷帮忙办了赴京通关路引。
若是盛原不中那自然不用多说,备好行装走就行,但若是报喜官上门,地方官员要为县城里中榜的举人相公们办鹿鸣宴,县学的谢师宴,还有同窗之间的各种恭贺小宴,起码还得十天八天才能消停。
盛廉如今放开拐杖能缓慢行走,身体也健朗,只是她这双胎肚子大得快,再拖就不好舟车劳顿了。
至于安全问题她也考虑过,准备直接去北街那有名的镖局,雇辆马车和两个镖师护送,运气好还能碰上同行上京的镖队,那就更安全无虞了。
*
四月初,暖阳高照,春风清朗,敲锣打鼓的喜报突至,轰动了整个小县城。
盛原一身崭新春衫站在胡同口,身后站着家人,神色沉静。
大街上围得水泄不通,县令和诸多官员都站在一边,与有荣焉看着报唱的喜官。
“贵府,大老爷盛廉之子,秀才盛原,字云之,渝州德庆县人,明景三十壬戌年,于燕东省城贡院乡试朝考,中举及榜,一等第三名经魁!”
盛原攥紧的手掌微松,身后父女俩激动得红了眼眶。
喜报官笑呵呵上前,双手呈上一个烫金绫绸榜贴。
“恭喜经魁相公,请接榜贴吧。”
盛原从容接过,郑重拱手还礼,盛乔连忙上前给塞了个荷包。
“有劳喜报官爷了!”
“恭喜恭喜!”
“盛老爷,恭喜啊!”
喜报官才退开,县令就大手一挥,鞭炮齐鸣,众人喜庆欢呼围着一家三口,道喜道贺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