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历代不是没有庶子袭爵的例子,父亲只有这两个儿子,因此也让某些人起了坏心思…

    咿呀。

    书房的门打开,纪砚南神色淡漠走出来,看到妹妹微扬了扬嘴角,脸上多了几分柔和。

    “等很久了?”

    纪清雅错愕看着消瘦苍白的人,急忙上前拉着他的衣袖上下打量。

    “哥哥怎么,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没事,出门在外水土不服罢了,小雅,随我去给祖母请安吧。”

    “…好。”

    ……

    余安堂

    纪家太夫人郑氏半靠在软枕上,握着孙子的手满脸急色。

    “我的乖孙儿怎么瘦成这副模样了?小雅,赶快去请太医上门,咳咳…”

    纪清雅连忙为她顺气,“祖母您别急,母亲已经着人去请了太医,待会就来,哥哥只是一时水土不服罢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您的孙儿吃东西又多挑剔的。”

    纪砚南安抚拍着祖母的手,“祖母,别担心,我到底是练武的底子,养两天便好了,倒是您最得注意身子。”

    郑氏悠悠叹了口气,“人老了哪都是毛病,就盼着底下的孩子们都能得个平安顺遂,玄安呀,祖母是忧心你的将来啊,都怪祖母当年没阻止你父亲,才让你母亲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也连累了你…”

    郑氏出身不高,娘家对丈夫也毫无助力,所以才费心为儿子娶了个世家大族的姑娘,她对儿媳妇娘家的诸多帮助向来是十分感激的,可关乎纪家子嗣,当年也只能看着儿子纳妾,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保住儿媳妇主母的尊荣地位罢了。

    “…祖母多虑了,孙儿很好。”

    纪砚南微蹙眉掩下熟悉的呕吐感,垂眸说着起身,“祖母您先歇息,孙儿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给您请安,小雅,你留下陪祖母说说话。”

    纪清雅看到哥哥蹙起的眉头,暗暗忧心,“…好,那哥哥先回去歇一下,待会太医还要去把脉呢。”

    “嗯。”

    纪砚南快步回了竹影阁,直奔寝室内的净室。

    外头守着的穆宁神色凝重听着主子隐约的作呕声。

    若是水土不服,为何回到家了还吐呢…

    纪砚南呕出几口酸水,捂着胸口出来用清茶漱了口,脸色发白微闭着眼睛,下颚微紧。

    “穆远回来没有?”

    穆宁又泡了壶养胃的药茶上来,神色担忧。

    “还没呢,应该快到了…”

    “主子!”

    外头响起穆远的声音,随即满头大汗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个食盒,飘出一股呛鼻的酸辣香味。

    纪砚南睁开眼,喉咙不自觉滚动。

    “摆饭。”

    “是!”

    穆宁连忙接过食盒打开,拿走底下已经快熄灭的小暖炉,把上方还温热的一个大瓷碗端了出来,这边穆远已经洗了手把碗筷摆好。

    “主子,菜都有些温凉了,属下拿去厨房热一下吧?”

    “不用。”

    纪砚南已经动筷夹起一块红彤彤的嫩牛肉放入口中,吐得微红的双眼微眯,咀嚼动作也不由加快了些。

    “……”

    两人站在一边咽着口水,看着主子就用一个菜吃了两碗白饭。

    说来也奇,主子自从得了这个食不知味频繁呕吐的毛病,甭管什么珍羞美味都与嚼蜡一般,但就在临安城栈歇脚时,主子看到隔壁桌上的一道菜,说那味道闻着香,便跟小二要了同样的。

    那道菜红通通的满是油和辣椒,几乎都看不出是什么做的,他俩担心主子的胃口还没恢复,吃辛辣的恐怕会更严重。

    可没等他们开口,就见主子起了筷,近乎八个月时间,唯一一次安安稳稳吃了三大碗白饭,喜得两人几乎没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