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则是干脆利落地收回豆浆,冲着百里风笑笑,“小风,你去沏一壶茶给李先生喝吧!”
百里风当即点头,“好。”
钟离迎松:“??”
顾老三无语地看了顾长雁一眼,“我以为有人在,你能收敛点。”
“练功不可有一日松懈。”被揭穿了,顾长雁没有一丝窘迫,反而义正词严。
很快,早饭吃完了。
顾老汉找上顾长雁,“长雁啊,你跟爷去田里,爷有话跟你说。”
顾长雁点头。
顾老汉扛起锄头,与她一起出门,往自家农田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还遇上了附近的农户,一个个都非常热情地打招呼。
顾老汉态度冷淡。
顾长雁笑眯眯回应。
两爷孙态度截然不同,让农户们心中嘀咕:也就顾老汉好运,得了一个乖巧又听话的孙女。
顾家人入住此处的五年里,农户们重男轻女的心思随着认识顾长雁而变化。
知道顾长雁不仅懂医术,而且乖巧、听话后,不少人都起了心思,想和顾家人定亲。
只可惜,每一个上门的媒人几乎都是被顾家人用扫帚给打了出去。
他们家乖宝才几岁啊,这些狗东西竟然就惦记着了!
不一会儿,顾老汉和顾长雁便来到了田里。
如今正是由冬出春时,田里还未到耕种时,顾老汉施了底肥,空气里飘荡着一股令人上头的气味。
顾长雁闻了一下,熟练地掏口罩,戴上。
顾老汉道:“长雁啊,新的沤肥法体系,已经建立得差不多了,咱家的两亩地,如今一亩种粮便能缴足标准量的粮食,我看你平日总要采购各种各样的药材,便想着要不要给你种一些。就是不知道你需要哪种药材多一点,种哪儿比较好,便想找你来看看。”
闻言,顾长雁心中微暖,“爷爷,我在城里有认识的朋友,他们帮我收购药材是低价,用不了多少钱。您不用帮我种药材,今年还是种粮吧!”
顾老汉点头,“也成!到时候卖了粮,钱给你花也是一样的。”
“爷爷,沤肥新法已经完善四年了,体系健全,方法科学,我们可以找人编写成册,送去官府。若是能呈到皇上面前,说不定能让我们一家子脱离贱籍!”顾长雁道。
顾老汉表情一呆,“能、能脱离贱籍?我就种个地也能帮家里脱籍?”
“爷爷,以往沤肥之前都是各家凭经验,东一锄头西一榔头的,如今咱们将沤肥之法系统整理成册,以后庄稼农户有了‘教科书’,自然是有益于全国耕种的大功劳!全国的庄稼汉都对您感激涕零呢!”顾长雁尽量通俗地说明,顾老汉虽然对她口中一些言词不是很明白,但大体意思他还是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顾老汉忍不住兴奋,“那我回去让老四帮我写!咱们若是能脱籍,便能离开贺西郡了!到时候,你四叔能参加科举考试,你三叔能再娶上媳妇儿,你奶也能给你挑个合眼的孙女婿!”
他忍不住碎碎念。
顾长雁笑道:“咱们今晚和家里人开个会,好好谈谈,看怎么把这个沤肥之法呈上去。”
顾老汉连连点头,“好好好。”
留下顾老汉在田里农务后,顾长雁回了家。
正巧碰上驱驴车要出门的顾老三,顾长雁问了一声,便跳上驴车,说:“我也要进城一趟。药房里的药材用得差不多了,我去看看有没有新药材进。”
顾老三也没有多问。
这五年来,顾家人是见识过顾长雁有多么有主见了。
驴车慢悠悠地朝着贺西城而去,进了城后,顾老三在药店门前停下。
顾长雁下车,对他挥了挥手,“三叔,你申时四刻来接我吧!”
顾老三点头:“好。”
等顾长雁进了药店,他便驱驴车离开。
看着他离远了,顾长雁才出了药店,熟门熟路地钻进小巷子,来到一处民宅。
“笃笃笃——!笃!笃!”
三长两短地敲门后,大门立马被打开。
开门的小男孩喜笑颜开地看着顾长雁,“老大!”
顾长雁轻笑,“木头呢?”
“木头哥在里面教训人呢!”小男孩压低声音说,“今天听个八卦,鹿头哥一时上头暴露了位置,差点被打,木头哥气他不顾自身安危,行事粗心,所以揍了他一顿!”
顾长雁赞同地点头,“揍得好!”
话音刚落,一个幽怨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老大,怎么连你也不帮我?”
顾长雁回头,看见两个白净少年,一个不苟言笑,一个嬉皮笑脸,都长得眉清目秀。
“木头,小鹿。”顾长雁笑了下,“我给你们送钱来了。”
木头规规矩矩地喊:“老大!屋里坐!”
顾长雁跟着进屋。
热茶和茶点很快被送上来,她好奇地问鹿头,“什么样的消息让你这么莽撞?”
鹿头面色稍僵,“我们能稍后再说吗?”
“现在就说。”木头冷冷道,“现在就跟老大说你是怎么犯蠢,为了打听一个八卦差点被几个打手堵在巷子里打死!”
顾长雁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去,“鹿头,你又犯蠢了?!”
鹿头瞬间头皮发麻。
木头生气,他还不会这么害怕,毕竟对方平时严肃惯了。
但顾长雁不同,她平时瞧着好脾气,但一生气,才是真正让人害怕。
“老大!老大,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鹿头立马乖巧认错,“我下次不敢了!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
顾长雁却没有听信他的话,只是扭头问木头,“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鹿头祈求的目光看向木头。
然而,木头毫不留情地道:“第三次。”
顾长雁的表情更冷,“我早就跟你们说过,犯下的错,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既然有第三次,那就说明是明知故犯!从今天开始,训练加三倍,什么时候真的知错了,什么时候撤掉。”
顾长雁也给他们制定了一套强身健体的训练。
“老大!老大!我真的知错了!呜呜呜!三倍训练量,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鹿头扑到她脚边,抱着她的小腿哭哭啼啼,装可怜。
顾长雁蹲下,摸了摸他的狗头,微笑说:“古语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相信等你真的明白自己的错误后,便能重获新生了!”
木头一挥手,道:“来人,把你们鹿头哥拖去训练场,记得轮流监视他训练,不能让他偷一点懒!”
“好嘞!”
“我来!我来拖!”
显然,鹿头的人缘有限,平时“得罪”的人众多,一犯贱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上来棒打落水狗。
等他们走后,顾长雁好奇地问,“所以,鹿头是听到了什么八卦?”
“是城中一个富商被妻子串通外人谋财害命的事,被鹿头偷听到就想杀人灭口。”木头道。
顾长雁挑眉,“富商?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