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怎么回事？”
“温小姐，是战总，他晕倒了！应该是心脏病发作了……”
“你说什么？”温暖愣了愣，回头看向那辆刚被推入急救室的担架车，僵住了。
坐在医院抢救室前的长廊上，温暖止不住发抖。
就在刚才，高原告诉她说，“虽然做了心脏移植手术，但仍有并发症的危险。医生说有可能导致心肌缺血，梗死，甚至还有可能高血压、心律失常等问题。”
“这些年为了尽快回国，战总一直很努力，用三年时间就做出别人花五年时间才能做出的成绩。”
“他为什么要急着回国？”温暖讶然道。
“这……”高原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温暖，“您还不知道吗？”
温暖心头咯噔一跳，摇头说：“不可能，他只是想报复我……”
高原揉了揉眉心，“他只是嘴上说得厉害罢了。”
温暖不信，摇头如拨浪鼓：“可他折磨我还不够吗？他甚至逼迫我签下同意书，让我出卖……自己的……”
接下来的话，她难以启口。
“那不过是他强迫您留下来的手段而已，虽然拙劣，却……收效最快。”
怎么可能……
温暖脑子里嗡嗡作响，始终不敢相信高原的话是真的。
她也来不及想太多，因为没过多久，医生就出来了。
“医生，他怎么样！”
“我们战总还好吧？”
她和高原迫不及待地起身问道。
医生的神情显得很沉重，蹙眉说：“病人的情况很危急啊。他做过心脏移植手术吧？”
“是的！”
“对！”
温暖和高原不约而同地点头。
“那就对了。”医生继续道，“病人在心脏移植后出现了冠状动脉血管病变的情况。这会导致血管狭窄或堵塞，引起心肌供血不足的症状。”
“我们还得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看病人有没有系统性红斑狼疮，或者结节病等。”
温暖的一颗心，随着医生的话一点一点坠入谷底。
“即使进行了心脏移植手术，但这些疾病仍能复发并累及心脏，导致心脏功能受损。”
高原少见的情绪波动，声音微微发抖，“所以，您的意思……”
“他需要及时做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轻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框，“不过，我们医院的心血管科技术还不够，这方面还需要与国外……”
后面的话，温暖没有听清。
她的时间似乎停在了医生方才说的‘会有生命危险’时。
蓦地，她感到一阵晕眩，几乎站不住脚。
“温小姐！”
“小心！”
高原和医生几乎是同时扶住她。
高原扶着温暖坐下来，温暖的脸血色全无，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里。
“你是病人的家属吧？别着急，先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如果要做手术，就尽快联系更好的医院做手术，千万别拖了。”
医生的话，如钟声一般在温暖耳边轰鸣。
高原去给战董事长打电话，她一个人坐在长廊上，后背竟被冷汗浸透了。
战惊鸿经过抢救后，昏睡了整整十个小时，凌晨十分醒了过来。
麻药的作用渐渐消退，他隐约觉察到左手腕上压着什么东西。
垂眸看去，温暖埋着头，趴在他的病床边。
压着他手腕的，竟是她的头发。
胸口还有些隐隐的疼，他咬牙忍着，却不受控制地哼了哼。
温暖一下子惊醒过来。
“你醒了？”她一把抓住他冰凉的手，神色焦灼地问道。
战惊鸿突然想起晕倒前，她和外婆在病房里说的那番话。
顿时心脏又有些刺刺的疼。
他一把甩开她的手。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去守着你外婆，跑来我这里做什么。”仍是那副孤僻冷傲的模样。
这要是平时，温暖肯定会狠狠大骂他一顿不知好歹。
可面对这样的他，她忽然就忍不下心来。
她说：“外婆已经好多了，现在有护工守着她，我可以暂时不用过去。”
战惊鸿不领情，别开脸没看她，“不用撒谎了。守着她的不是护工，是乔睿洲吧。”
温暖愣了愣，没想到竟被他猜中了。
她这才想起来，外婆病房里的所有事宜，都是战惊鸿一手安排的。
有没有护工守着，他比自己还清楚。
看他脸色不对，温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难道他……
“战惊鸿，你是不是听见外婆说什么了？”
“呵，”他轻轻一哂，嗤笑说，“你当我战惊鸿有偷听的癖好？”
看来他多半是听到了什么，误会了。
“你是不是听到外婆说乔……”
话音未落，高原忽然推门进来了，“战总，董事长的电话。”
温暖很识趣，起身去了病房外。
……
战惊鸿接了父亲的电话。
“明天一早的飞机，我让高原陪你一同到华盛顿，我已经替你联系了最好的心血管外科医生。”
战擎宇的声音如钟一般底气十足，不容半分忤逆。
“我不去。”战惊鸿一口回绝，“我要留在京城。”
“混账东西！”战擎宇急了，“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还不等父亲的话说完，他直接截断。
将手机关机后，随手丢给高原。
高原一脸担心地道：“战总，您还是听听劝吧，您的身体……”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战惊鸿眼里的寒光能杀死人，“高原，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高原沉默了。
“出去吧。”
高原转身离开。
战惊鸿的视线却顺着他离开的背影看向门口，不见温暖的身影，他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
肯定是忍不住，又去找乔睿洲了。
胸口处还疼得厉害，他撑着上半身想要起身，可心脏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扯动了一下，疼得钻心。
他只能慢慢地，一点一点挪动身体，尝试自己下床。
可胸口疼得厉害，到底是没忍住，他竟然侧身从病床上摔落下来。
“惊鸿——”
门突然被撞开，温暖娇小的身体冲了进来，将他紧紧地抱住。
战惊鸿僵住了。
多久了……
整整三年……
他没想到有一天会再一次亲耳听到她叫自己这个名字。
“你没事吧？你怎么一个人从床上下来了？快躺回去，小心一点！”
温暖急白了脸，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试图靠自己单薄的身体扶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