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奉告！”
霍楠雄沉默了一分多钟，才蹦出了这么四个字。
这说明他在犹豫。
有些话，他心里清楚，但是不能乱说。
“老天师，我只问一句，怎么回答，看你心情。”我组织好语言，直接问道，“您是想让长夏变天，还是想让长夏四季如春？”
钱家那位人物死了，长夏自然变天。
钱家那位人物活下去，长夏还能是四季如春，形成微妙平衡。
这回，霍楠雄的犹豫时间更长。
良久，他才说了两个字“前者。”
看来，霍楠雄改了主意，他想杀了那位钱家人。
“既然如此，老天师可否听我一言？”
“但说无妨。”
我沉默几秒，开口道“小辈初出茅庐，正想借此局扬名，倘若老天师成全，事成，名声在我，其他归你，就算事不成，拿刀的也是我，和您没关系，您还能落个清静。”
霍楠雄想杀人。
可对方是钱家的人物，真杀了，对他影响颇多。
所以他会有后顾之忧。
思来想去，霍楠雄才想着提前开局时间，用化龙失败的概率杀人。
这样一来，他能有借口去搪塞钱家人，不至于受牵连。
可概率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
万一化龙成功了，霍楠雄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给他的建议就是，我破局杀人，名声归我。
钱家人死了，长夏变天，霍楠雄大可做那背后之人，坐收渔翁之利，还不至于受牵连。
这样的买卖，对霍楠雄来说，百利无一害，他没理由拒绝。
“说说你的打算。”
我见事情有门，便长话短说道“剑斩走蛟，只是磨刀需要时间。”
“多久？”
“三天。”
“好，三天之后，我开局，你办事，成了，我欠你个人情，不成，你必死无疑。”
我呵呵一笑，丝毫没在乎霍楠雄的威胁，只是回道“放心，绝对成。”
“我也有个问题要问问你小子。”
“老天师但说无妨。”
“你真是那三流胡子的后人？郑清风何德何能，能有你这般有魄力有胆识的后人。”
“老天师明知故问，这问题，我不作答。”
说完，我转身回屋，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提醒道“对了，老天师记得把你这金刚收走，咱这门市门口小，金刚太大，挡了路！”
重新回屋，我将一地红绳收拾起来堆在一旁。
明天会有公家人来，我特意擦了遍地，把满地鸡血清理干净。
与霍楠雄的合作算是达成了。
他欠我个人情，借我手除掉钱家人。
谁能想到，昨夜我俩还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满口粗鄙，犹如泼妇骂街。
今天，我一口一个老天师，与他握手言和，还谋划了这么大的事。
瞎眼张有句话说的不错。
天底下，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话说这事过后，我的名声会在行里传开，且震耳欲聋。
我得提前想好招牌，挂在我这门市上。
至于钱家，走一步看一步。
就算他们真找我的麻烦，也无所谓。
对我来说，只要不与江家撕破脸皮，其他都不碍事。
收拾好一切，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我回到二楼，两具无头尸体正守在门口，一左一右，好似两个门神。
我见怪不怪，全当做没看见。
三天以后，我剑斩走蛟，摧毁走蛟窟，他二人的脑袋自己会飞回来。
到那个时候，我会送他们去阴间投胎。
回到我的屋子，我斜眼看了眼肥小皮。
同昨日一样，它正抱着颗死人头啃呢。
“我门都锁上了，你从哪弄来的？”
我有点无奈，起身将它驱赶到一边，开窗将半颗死人头丢回街道上的龙门。
“不准吃了，瞧你胖成什么样了，再啃下去，你真该成气候了！”
“天下老祖说过，动物不准成精，你别想着坏我名声！”
数落了两句肥小皮，它脸上有了几分不屑。
“哎呦嘿！”我自言自语道，“真快成气候了。”
既然来到阳台，我便又瞧了一眼栽了两天的血骨花。
花头厚重，花枝粗壮，活的还挺好。
我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维护才能结晶，瞎眼张以前也没教过。
思来想去，我掏出手机想给刘爽拍个照片。
可又一想，都四点多了，刘爽也不是二十四小时待机的。
于是我放下手机，回床上躺好，眼皮闭合，天色大亮。
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做菜声。
同时，有脚步声传入我耳。
那脚步缺力，落地声不沉，正是李晶晶的。
这小丫头在极力讨好我。
她已经知道，我真的可以帮她抓到杀害她父母的凶手。
所以她现在履行承诺，照顾起我的一日三餐和门市卫生。
“楼下地板砖碎了。”我缓步来到她身边，瞧了她一眼。
今天的李晶晶穿了一条紧身牛仔裤，两条腿像筷子一样细。
上身是带有英语图案的短袖，穿在她身上，就跟衣服套在了衣架子上一样。
“我看见了。”李晶晶头也没回，依旧在做饭，“昨晚你辛苦了，我做点好吃的犒劳你。”
我语气有些冷“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准偷偷进我屋子。”
李晶晶一愣，回过头来，脸上全是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进你屋子了？又是山上手段？”
“你担心我，一定会进我屋看我受没受伤，这是逻辑问题，和山上手段没关系，你能不能别这么迷信！”
“我迷信？”李晶晶见我语气不善，非但没生气，反而还笑了，“你施法帮我抓杀害我父母的仇人，回头还说我迷信？行行行，我下次不迷信，不进你屋子了，饭快好了，赶紧吃饭！”
李晶晶手艺很好。
早餐是两屉肉包子，小凉菜和小米粥。
我不慌不忙，与她吃完了饭，这才交代道“报警吧，说你发现了你父母的遗骸。”
李晶晶身子一颤，抬头问我“你找到我爸妈的头了？”
“在一楼地板砖底下，如果你想，现在就可以下去看看。”
我一直以为，我能看出很多人的性格。
李晶晶本该是一个柔弱的贤妻良母型女孩。
她胆子不大，身子还虚，跑不快。
可在那一刻，她速度极快，一把丢掉手中筷子，向楼下飞奔。
我怕她出事，忙追在身后，随李晶晶一块下了楼。
此刻的她，双膝跪地，泪眼朦胧，双手拼命往外扒碎裂的地板砖。
砖角锋利，割破了手，流出了血。
可李晶晶感觉不到疼，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渐渐的，地板砖被尽数扒开，一个盖子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