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请求，李晶晶从来不会拒绝。
她速度很快，一个来回，满打满算也没用上一个小时。
重新下载绿信，我给刘爽发了个消息，问她知不知道清义堂。
“清义堂？这几天闹的很凶的那个清义堂吗？”
我心一沉，忙问道“怎么回事，我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收到，清义堂这几天干什么了？”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江尚安排了一批谋命鬼，要跟霍楠雄死磕到底。”
“安排了多少人？结果又如何？”
“听眼线说，这群人是山上最大的谋命鬼团伙，共三十六人，对应三十六星宿，还没和霍楠雄见面，就埋了不下十种术。”
“至于结果，不好说，已经袭杀三波了，霍楠雄不死也得脱层皮，谋命鬼这边，伤亡过半。”
山上门派，口碑就是脸面。
清义堂能如此不顾一切，确实是受委屈了。
早先，没跟赵中章斗之前，我猜想过江尚和霍楠雄之间会变成如今这样。
当时我的计划是毛遂自荐，去江尚那边帮一把，谋霍楠雄的命。
比起霍楠雄，尚未见面的江尚，在我这，印象更好一些。
到时候亲手杀掉长夏五仙之一，我的名声就能响彻整个长夏。
可是现在，我不打算出手了。
斩蛟一事，能让我在山上留个名。
破了赵中章三层皮，让他输的一败涂地，在行里，不比杀了霍楠雄来的影响小。
这两件事加一起，已经足够我扬名。
得让山上消化消化，不能再出手了。
否则会适得其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我发消息告诉刘爽，我在山上的人脉不多，很多消息来的不及时。
要是山上再有什么大事，麻烦她和我说一声。
刘爽只回复了两个字“好处？”
这位圣马真的教徒，从不欠我人情。
上次斩蛟，她事后送了我四枚得壹元宝，成色品级都是上等，现在就压在供桌上。
反观我，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要不，我把龙消山开过光的板砖送她？
见我沉默，那头刘爽又问“你在养血骨花？”
我反问“这东西结不结晶都两说，你也敢要？”
“有什么不敢的，你费点心，把它伺候好，结晶了送我。”
“要是没结晶呢？”
“那就是你欠我人情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山上人情好欠不好还！”
我无奈一笑。
看来，还真得多上上心，让血骨花顺利结晶。
这东西也算是山上有价无市的至毒。
既然刘爽想要，送她便是。
闲聊完事，无相堂上午来了。
还是铜傀珠那批人。
这次我将铜傀珠取出，没再还给他们。
仔细算算，十二枚铜傀珠，我接待了快一半。
剩下那一半，既然没来，应该是去找了其他先生。
赵中章的事告一段落，谁处理都一样。
要是没去根，他们还会再病，也还会再找人看，直到去根为之。
我不去考虑这些。
手机又响，一条信息出现在屏幕上。
“货以备妥，该送货了。”
消息是梅若发的。
我回复“收到，子时启程。”
下午，我闲来无事，带着李晶晶去买了几身衣服。
我俩关系复杂，似情侣，更似兄妹。
经历虽然不同，结果却不尽相同。
我们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
自己淋过雨，就想着给他人撑伞。
在无相堂落脚这段日子，我把她当妹妹看。
那晚的事，我一直没问，李晶晶也一直没提。
我们心照不宣，在外面逛了一整个下午。
途中，方远给我打过电话，问我在哪。
我知道他想问些什么。
可我现在不能乱说。
于是我扯了个谎，说自己在外面给别人看事，不方便接电话，有啥事等明后天再聊。
原计划不变，我今晚会去一趟无皮寨还皮，再找到孙中阳，问问他，有关于赵中章的事。
等我知道了真相，再去考虑要不要透露给方远。
他是公家人没错，但这不意味着我也是公家人。
夕阳而过，于地面交替间，将昏黄裹满老怀街。
气温短降，我与李晶晶踩着天色，步行回家。
她有一个不太好的优点，就是容易感动。
谁对她好，她都会记着。
被我在过去接二连三打断她的感谢后，李晶晶摸透了我的性格习惯。
于是，那抹复杂情绪不再流露于唇齿之间，却写满了双眼。
今天下午很愉快，是我八年来从不曾享受过的放松时间。
为了让这一天有个圆满的收尾，我送了李晶晶一样东西。
那是个十分廉价的项链，甚至不值一分钱。
可那是我姐用小木头亲手雕刻的。
小小的木牌上，写了个大大的福字，寓意，福满自溢。
在我心里，这项链千金不换。
如今，虽说有些莫名其妙，可李晶晶还是能算做我的亲人。
于是我把这项链戴在李晶晶的脖颈上。
她皮肤白皙，明明只是个木牌项链，却让她戴出了奢饰品的错觉，很漂亮。
“这是什么？”
李晶晶把玩着项链，眼神发亮。
“这是我姐送给我的，我带了八年，送给你了，上面藏了一些小术法。”
我没把话说完。
这木牌能挡山上杀招。
关键时刻，能保她一命。
“你姐？为什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她叫李七七，我也很多年没见过她了，很想她。”
“那你姐一定也很想你吧。”
李晶晶分明是无心之举，却不小心，戳动了我内心最软弱处。
我欲言又止，只能是苦涩一笑。
是啊，我姐一定也很想我。
送李晶晶回了家，我独自来到无相堂门口，抽烟等人。
夕阳彻底落山，天色全黑。
梅若开车，姗姗来迟。
车上还有个布包，被我接了下来。
我十分清楚布包里是什么，可重量却不太对劲。
有点沉。
“进屋吧。”
梅若摇了摇头“这两天江家有点乱，我得赶紧回去，晨阳，今晚务必把这些东西送过去，要不然，会出大乱子。”
我目送梅若离开，心中难免有些好奇。
江家最该是风平浪静才对，为什么他们那里也乱了套？
几秒钟后，我反应过来。
梅若在点我。
我帮公家拔了赵中章这根毒刺，行里山上一定都传开了。
江家这个时候乱，说明玄学学会会长塌了，引发蝴蝶效应，波及到了江家。
那这江家，十之七八，与赵中章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