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我点了点头，先说结果：“那只乌龟有说法，虽然没看到照片，不过我猜测，应该是只墨死龟。”
“什么是墨死龟？”
见周桓生和方远异口同声，我又解释道：“玄死龟是一种将亡魂养在宠物身上的方法，和老话讲的养小鬼差不多。”
所谓墨死龟，是山上人专门挑选特殊墨龟，贯穿龟壳，将亡魂尸骨留在龟壳里，再秘法炼造，从而养殖亡魂的一种方式。
在山上说法里，墨死龟一旦养成，一日三餐都要吃食血肉。
只有这样，才能压其凶性，长久养殖。
可墨死龟终究算是山上邪法，有利有弊。
利，是宿主可以梦到自己养殖的亡魂恶鬼，且不会被攻击。
弊，便是这东西反噬极其严重。
三餐投喂少一顿，梦里的亡魂恶鬼便会难以控制，残食宿主。
另外，养殖时间越长，寄生于墨死龟中的亡魂恶鬼便会越凶，言行举止越接近牲畜，没有人性。
一旦没养好，养死了，这些小鬼会第一个攻击宿主。
等宿主死透，墨死龟中的亡魂恶鬼便会与宿主化为一体，再去残害他人。
听完我的讲解，方远和周桓生眉头皱的更紧。
周桓生有些不理解，便问我：“晨阳，那童小雨只是个上大学的小丫头，二十来岁，她从哪学到的这种山上手法，又图什么呢？”
我叹了口气，看了眼三条人命镇宅的801房门，解释道：“根据童小雨的调查资料来看，她是个单亲家庭，养的亡魂恶鬼，十有八九是她爸。”
“至于她跟谁学的，我还没抓到顶上那人，不过，三天之内，我一定能把这女的揪出来！”
老早以前我就讲过，山上人斗法无可厚非，却不能把爪子伸向山下。
这是老祖宗上千年前就留下的规矩。
只可惜，事到如今，没人愿意遵守。
童小雨顶上那位，明知道她只是个四六不懂的小丫头，还将如此邪法传授于她，这便是心邪。
心邪之人，再靠谱的山上秘法，在她手里，都是邪法。
可能童小雨原本的人生一片暗淡。
痛失亲父，她心中留有遗憾，觉得余生索然无味。
可至少，她还能活。
现如今，童小雨和恶鬼亡魂化为一体，失去人性成了气候。
我不治她，她就会去害人。
那位山上人当真觉得自己帮了童小雨？
放屁！
现在的童小雨，做人不成，做鬼一样不行。
她只剩下了魂飞魄散的份。
或许，还会有人觉得，倘若没有童小雨的三个室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炸弹放在安全的保险库里，就不是炸弹了吗？
童小雨生活的世界是山下。
山上勾心斗角，意外横生，山下东施效颦，照猫画虎。
没人知道意外和风险哪一个先来。
就算今天这事不发生，童小雨的人生还有三五十年。
这三五十年一定太平吗？
我回过神，长长吐了口浊气。
方远看出我走了神，这会才问道：“晨阳，你是说，童小雨顶上是山上人？那三天时间能抓得住吗？我们更担心你的安全。”
方远这是典型的套话。
他在激我，想让我尽快结束这档子破事。
我比他还急。
可山上斗法，越急越容易出乱子。
我打包票道：“放心方队长，我说了三天，那就一定会在三天内抓住她，这女人心思手段比不过赵中章，我没理由斗不过她。”
说完，我又交代道：“明晚前，把801收拾干净，我过来抓童小雨。切记，把那只墨死龟带来给我，我一并解决！”
见方远和周桓生点头，我上楼回了王景来家。
此时，王景来正坐在厅抽烟。
我没搭理他，自顾自拿起手机，摆弄起来。
养小鬼这种术法，不算小术。
同我们六相术一样，有专门的传承，名为凌云山育神一脉。
不过，要真抡起来，六相术的盘皮活尸养子鬼，算是他们凌云山育神的老祖宗。
育神中的手段，都是有利有弊，动不动就会反噬宿主。
反观六相术中养子鬼，几乎没有这种风险。
既然童小雨的顶上教了她墨死龟，那对方水底，我能猜个大差不差。
十有八九，这就是那凌云山育神一脉的传人，或者外姓弟子。
之所以我刚才在方远和周桓生面前说那顶上是个女人，是因为我见过她。
不光是我，王景来也见过。
不错，就是十字街头的那个女人。
刚才我下楼之前，亲眼见到她，还问了丁萌。
她说她看不到。
鬼是不可能看不到鬼的。
可鬼看不到山上人，不稀奇。
那应该是一个类似于神魂出游的假身。
可我好奇的是，放眼整个长夏，都没听过有凌云山育神一脉的存在。
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
一，对方水底浅，寂寂无名，在长夏山上排不上号。
二，对方同我一样，初入长夏江湖。
不论是哪个可能，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那便是圣马真刘爽。
“刘爽，你在长夏听说过育神一脉吗？”
对于我的信息，刘爽向来秒回。
“育神？凌云山的那个？”
“嗯，我这边出了点事，和凌云山育神有关，也算与对方碰了个罩面，是个女的。”
“年纪多大？能看的出来吗？”
“看不出来，我在九楼扫了一眼，看上去挺年轻，不过这一行，光看确定不了年龄。”
“那倒也是，你等会，我叫人在长夏打听一下，但是这范围太广了，大海捞针一样，需要时间。”
“具体多久？”
“最快得一两天。”
我放下手机，抽了根上火烟。
王景来这才迟迟开口：“楼下那事，解决了吗？”
“暂时没解决，怎么，你咋对这个好奇了？”
王景来有些犹豫。
他想了想，这才说道：“就是之前看到的那个十字街头的女人，晨阳，我好像在长夏大学见过。”
“你见过？她是谁？学生吗？”
王景来摇了摇头：“这是九楼，我看不清她长相，就是感觉像是同一个人，好像是长夏大学的老师。”
不得不说，王景来这个线索太关键了。
于是我又拿起手机，给刘爽补充道：“我这边有人说她是长夏大学的老师，你试着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