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的号码早就已经输了进去,但女孩却迟迟没有拨通!
“妈妈滴,前男友说的一点也没错,姐就是心软似菩萨……”内心深处挣扎了许久后,女孩最终还是没有把电话拨通过去,而是将手机揣进了口袋,快步朝着小区对门的一条街走去。
因为已经是凌晨的缘故街道上的商铺基本都已经关了门,而且整条街道一片寂静,只有明晃晃的路灯亮着。
女孩快步跑到小区斜对面的一家社区诊所,随后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将紧关着的卷帘门拉开。弯腰进了诊所后,女孩顺手打开诊所的大灯,随即轻车熟路的奔着药库的方向走去。
“封闭针、止血药、止血钳、碘酒、酒精……”女孩嘴里嘀咕着外伤所用的药品,翻箱倒柜的在药库里找着,等把所需要的东西全部找到后,她又伸手拍了拍光洁的额头轻声道:“对对对,还有羊肠线、缝合线、缝合针……”
一边碎碎念着女孩一边奔着旁边的简易手术室走去。
三分钟后女孩找到了所有的工具,随即怀抱着医疗箱把诊所的卷帘门锁上快步奔着小区内走去。
“吱嘎!”
轻喘着气打开防盗门的女孩刚想迈步朝里走时,靠在防盗门的人影就斜靠在了门框上。女孩微微一愣,连忙蹲下身子伸出纤细的手指试探了一下青年的呼吸,见青年还有虚弱的喘息传来,女孩方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趁着屋内的灯光女孩盯着面前青年苍白的侧颜,抿了抿嘴轻手轻脚的关上且反锁了防盗门,随后奋力的将青年的胳膊夹在自己脖子上,咬着牙把青年扛到了厅的沙发上。
“哗啦!”
女孩把茶几上的杂物全部清理,又把医疗箱的所有工具整齐的摆放在了茶几上。
做完这些后女孩戴上手套和口罩帮趴在沙发上的青年将外套退掉,看着青年后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女孩眨了眨眼,用镊子夹住碘酒内的棉球开始帮青年清洗伤口周围的血迹,随后又用酒精给伤口周围进行消毒处理。
清洗和消毒步骤结束后,女孩娴熟的将局麻吸入针筒并且注射进青年伤口周围。
当局麻注射完毕女孩正准备将青年背部伤口中的子弹取出时,忽然发现头顶的灯距离太远,导致视线微弱。稍作犹豫,女孩蹬掉脚上的小白鞋,光着脚丫将沙发旁边的落地灯拽了过来充当手术灯来用。
灯光问题解决后,女孩手法熟练的左手拿起止血钳、右手握着镊子,一双美目一眨不眨的将注意力放在青年的伤口,随后止血钳探入伤口夹住大动脉防止血液流出,右手的镊子深入伤口当中探索着子弹所在的位置。
数秒后女孩明显感觉到了伤口中的子弹,她神经紧绷用镊子别住子弹尾部,稳健的玉手微微上挑,子弹直接从伤口处脱离。
“噗!”
子弹出来的一瞬间,一滩黑血顺着伤口喷射在女孩戴着口罩的脸上。女孩洁白光滑的额头上密布着细汗。她隔着口罩呼了一口气,动作娴熟且没有丝毫手忙脚乱的推进0.1克封闭,然后找到青年伤口的局部压痛点将封闭针注射。
做完这些,女孩又取出茶几上的羊肠线与缝合针对伤口内侧进行缝合。等伤口内侧缝合后,女孩将羊肠线换成普通的伤口缝合线,将伤口外侧的表层缝合。
一场简易的子弹处理手术在女孩娴熟的手法下进行了约有一个多小时才算结束。摘掉脸上的一次性口罩,女孩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蹲在沙发前双臂抱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又把尖尖的下巴抵在双臂上,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青年的侧颜,抿着嘴不自觉的轻笑了起来。
凌晨两点半,一辆银色的科鲁兹驶出临山县地界。车内的小楼一边开着车一边快速的低头扫着手机,片刻后他把手机丢在副驾驶,开着车直奔着高速路口赶去。
半个多小时后科鲁兹抵达高速路口,但小楼没着急上高速,而是把车停在了路边打开双闪用手机拨通季南的电话。
等季南接通电话时,小楼侧身从后座拿出一罐红牛打开后仰头就将红牛喝干。
也就在这时,电话接通,睡意惺忪的季南声音沙哑的询问:“这么晚打电话,怎么了?”
“班长之前是不是让你查过他爷爷的位置?你把他爷爷的地址发给我,我准备过去一趟。”小楼降下车窗看了一眼高速路口处来来往往的车辆,眯着眼轻声道。
季南愣了片刻,随后回道:“待会我发给你!”
“班长的事咱解决不了,他现在人在哪、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我准备去一趟北京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小楼呼了一口气,随后说:“你今天晚上把地址发过来就行,不是很急!刚才我查了一下,这边暂时没有去北京的机票和火车票,我准备连夜开车过去。”
“好!”季南应了一句,末了又补充道:“有什么其他的事你再联系我。”
小楼轻嗯了一声,这就挂断了电话。
在车内坐了一会儿,揉了揉发涩的双目,小楼关掉双闪推上档,踩着油门就把车了出去,根本就没去管市局对他的监管。
早晨五点多钟,晨光熹微。
我伤口处的局麻药效过去,后背传来的痛楚让我从昏迷中惊醒过来。
但当我睁开眼发现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的鹅蛋脸时,我整个人直接懵逼。
愣了约有七八秒我方才认出面前的女孩是昨晚被我挟持的姑娘,我紧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抬头看了看房间,发现自己并非身在医院的病房,而是一间装修风格略显女性化的卧室内。
我趴在宽一米五、长约两米的大床上,身上盖着粉红色的被褥。床的正对面是一个挂墙式的液晶电视,而床下周围的地板上铺着毛茸茸的地毯,床边是一个床头柜和一个靠墙的衣柜。
窗户前粉红色的窗帘微掩着,朝阳的光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屋内,让整个房间显得格外的温馨。
我又把目光放在脸前的姑娘身上,见女孩双臂垫在下巴下,双眼紧闭,呼吸均匀。
“你醒醒……”我张着嘴想叫醒女孩,但嘴巴一张开喉咙里就宛如被糊了浆糊,声音异常沙哑。
“嗯?”女孩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缓慢的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后,用手揉了揉双目嘟囔着回问了一句:“你醒了?唔,几点了?”
我略显呆愣,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孩,没吭声。
女孩伸了个懒腰,顺手拿起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方才懒散的说:“才五点多……我九点才上班,我再睡会儿。”
“哦,对了。”话音落下时,女孩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看着我说:“你身上的子弹我给你取出来了,伤口也进行了缝合包扎。退烧药我也喂你吃了,等过会你再按时把退烧药吃了,烧退了以后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我盯着女孩表情有些呆愣,过了片刻方才问:“你昨天……没报警?”
“姐姐菩萨心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女孩莞尔一笑,跟着又眨着眼睛小心翼翼的问我:“那个……你身上有枪伤,没去医院,你系不系犯法了?”
“嗯,我是杀人犯。”我点着头,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
女孩认真的看了我两眼,随后‘噗嗤’一声笑出声,她扶着床边站起身说:“你不愿说就不说呗,好了,我不问了。”
“……”我盯着面前的女孩,再次无语。
女孩伸手撩起后颈的长发一边用手腕上的头绳扎着马尾,一边轻声说:“你身上不光有枪伤还发了高烧,你要暂时没地去的话就先在我这住着吧。对了,昨天给你把子弹取出来以后我给你擦了擦身子,还把你的衣服都给洗了。你的东西我全都放在了床头,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我顿时一愣,立马就想起了从那伙人手里抢来的手枪,我忙扭头看去,见床头柜上我身上带着的东西原封不动的规整摆放着,包括我身上的所有现金,但唯独没见那把手枪。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自己昨天挟持女孩之前就把手枪偷偷的藏在了女孩家楼下的花坛,于是就悄悄的松了口气。
“钱你拿着吧,算是谢谢你救我一命。”我抿着嘴轻声道。
女孩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嘴说:“你的命就值这一两万块钱呀?”
“……等我身体好点了,我再去取点钱给你!”我以为女孩嫌少,开口又补充了一句。
女孩翻了翻白眼,说:“拉倒吧您勒,姐姐也算是半个行医的,所以救你不要钱。但你身上有枪伤得多吃点营养药补补,我先给你把钱垫上,回头我拿发票找你报销。”
“……谢谢。”我低着头低若蚊声的说了一句。
女孩轻笑一声,一边朝着卧室外走去一边说:“你先躺着休息吧,电视遥控器在床头的抽屉里,无聊了就看电视。我得收拾收拾去上班了,中午下班回来后我给你带饭过来。”
我盯着女孩的背影没吭声,等女孩离开卧室后我缓缓的把头靠在床头上,一直处于紧绷的神经直到现在方才敢得以松懈。
“草他妈……老天待我不薄,让我活过来了!”我盯着天花板,双目阴翳,蠕动了一下喉结后,我喘着劫后余生的粗气,皱着眉头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