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的精神感知仍然展开着。
楚序的精神线状态印证了她的推测——他的确在强撑。
沐昭顿时感到忧心忡忡……
如果楚序撑不住，眼下本就不乐观的局面，恐怕会立即向着最糟糕的方向转变。
“你怎么在这？”楚序问道，他的声音有着不寻常的沙哑。
沐昭说：“我有事要找楚一凝，结果一出地面，就遇到了虫群……”
楚序直接问：“找她什么事？”
信息太复杂，沐昭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
在她思考的时候，一辆军用越野车朝他们开过来，停到他们跟前。
车上下来两个士兵，站在车旁看着楚序。
“首长！你没事吧？”其中一个士兵问道。
沐昭一下子又警觉起来——自从知道内鬼的事情，她现在看谁都觉得有不对劲。
她一把拽过楚序的手腕，将他拉近，凑到他耳边低声提醒道：“小心内鬼，提防暗箭。”
楚序的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他动了动嘴唇，没出声。
[东区-居住D区遇到飞行异兽群，请求支援！]
[东区-居住A区遇到飞行异兽群，请求支援！]
……
车载通讯传来接连不断的求援声，催促楚序做出行动决策。
楚序转头问沐昭：“能战斗吗？”
沐昭立即反问：“有弹药吗？”
楚序问：“什么型号？”
沐昭转头看了一圈地面，跑过去从飞虫尸堆里翻出了那把弹匣打空了的突击步枪。
如果有的选，她还想回房间拿上“雨燕”，但眼下情况紧急，她只能就近选择武器。
她扬起枪说：“这种型号。”
楚序看了一眼，对一旁的士兵说：“给她弄两盒。”
然后又转头对沐昭比了个手势：“上车。”
沐昭跟着他上了军用越野，一同坐后排。
副驾驶的士兵递给沐昭一件战术背心。
沐昭接过来套到身上，发现背心腰间的口袋里，装着两盒突击步枪子弹，和一支X再生药剂。
她先掏出一支X再生药剂，十分果断地往颈侧动脉扎了进去，匀速推完药水，又拔出来随手扔到一旁。
接着，她掏出一盒子弹，给弹匣装弹。
她的动作过于娴熟，楚序不由多看了两眼。
“以前当过兵？”他问道。
沐昭装弹的动作顿了顿，说：“算不上，但有过一定的战斗经验。”
她穿越前是个全能的生存战士，但原主这身体实在不像个经验丰富的战士。
她不可能根据自己的经历瞎编原主的经历，但又不能完全按原主的经历说……
无论哪种，破绽都太多了，所以只能说得模糊一些。
楚序早就察觉到了她身上的矛盾感。
一个细皮嫩肉的精神系异能者，却有如此老练的战斗意识，实在不寻常。
但他并不打算在这种时候去追根究底。
他更在意另一个问题：“你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依据？”
沐昭只思考片刻，就直截了当地说：“我读了孔正梁的记忆。”
说这话的时候，她展开着精神感知，观察前面两个士兵的精神线。
沐昭将计就计抓了孔正梁的事，想必楚一凝已经和楚序通过气了。
她把话敞开说，甚至强调了“孔正梁”这个名字，是想试探前面两个士兵的反应。
既然内鬼在暗他们在明，那就明着试探。
她能看到人的情绪波动，这是内鬼所不知道的，她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见两个士兵精神线状态没有明显波动，沐昭暂时松了口气。
还好，那些鬼并没有渗透到这么亲近楚家的位置。
不过，在她和楚序之间，“读取记忆”似乎是一个禁忌词汇。
她不由瞟了楚序一眼，观察他脸上的神情，和他的精神线状态。
可惜，他并不是那种容易被人看透的角色。
他脸上情绪不显，精神线也稳定无波。
楚序眸光微动，问：“他们的计划是什么？”
“趁着异兽入侵的混乱动手，第一步杀我，”沐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楚序，“第二步杀你。”
楚序听完冷笑了一声，脸上却是一副毫不意外的神情。
沐昭看了他一眼，半打趣地说：“不过，刚才看了你杀虫群的阵仗后，我有点明白他们为何这么想杀你了。”
这男人的能力实在可怕。
换做是她，如果前进路上有这么一个巨大障碍，她恐怕会寝食难安。
楚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如果是你想动手，我或许真的防不住。”
“楚少将说笑了，”沐昭干笑了两声，“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别说这些伤感情的话。”
楚序勾了勾唇角，不再说话。
*
军用越野一路驶出军区，向基地东区的居住区开去。
远远地，沐昭看到那些整齐排列的扁盒型建筑楼顶，正闪烁着火光。
风中夹杂着激烈的枪声，以及一种尖锐而奇怪的鸣叫声——是飞行异兽群发出的声音。
飞行异兽群在半空徘徊，只能看到黑压压一片，但看不清是哪种异兽。
楚序命前排的士兵拨通讯给前线的战队询问情况。
通讯那端说道：[是一种巨型蝙蝠，背部有甲壳，会发出声波和风刃进行攻击。]
楚序：[找到弱点了吗？]
通讯那端：[正在尝试，目前可以排除头部、背部甲壳和腹部。]
楚序：[翅膀呢？]
通讯那端：[不太行……它的翅膀再生能力极强，打穿后能在几十秒内复原。]
楚序：[让所有狙击手换上贯穿弹，尝试瞄准翅膀骨骼位置。]
通讯那端：[收到！]
沐昭在一旁迅速回忆着《异兽》设定集里的物种。
虽然没有立即对上号，但她记得，有另一种也拥有蝙蝠基因、以声波进行攻击的飞行异兽，十分惧怕强光和火。
于是沐昭建议楚序说：“不如试试用强光和火攻？另外，它们的异核很有可能在头部，只是很小，得剖开看看。”
楚序不由看了她一眼，问：“你见过这种异兽？”
沐昭摇摇头说：“没有，但我读过一些异兽研究资料，根据异兽拥有的基因，是可以大致推断它们的弱点的。”
楚序沉思片刻，再次拿起通讯器，命前线战队用探照灯照射巨型蝙蝠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