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梁挺的怒吼震得林中飞鸟惊起。
他双臂猛然张开,金属光泽瞬间蔓延至全身,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
肚脐处的机关“咔咔”转动,射出七条泛着寒光的锁链,如同毒蛇般朝张之维绞杀而去。
唰!
锁链在空中诡异地扭曲变形,有的化作刀刃,有的生出倒刺,更有一条直接分裂成数十根细如牛毛的钢针,铺天盖地笼罩而下!
“师兄小心!”
张怀义忍不住惊呼。
那些钢针上泛着幽蓝光泽,显然是淬了剧毒。
张之维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右手随意地掐了个剑诀,背后的金色巨剑突然绽放出耀眼光芒。
呲!
巨剑瞬间分化出千百道金色剑气,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每一道剑气都精准地击中一根钢针,金属碰撞声密集如雨打芭蕉。
昨天刚得的法宝,他今天就已经全部掌握,如臂驱使,更能将自身功法配合一起,融会贯通使用!
“叮叮叮叮——”
梁挺脸色微变,急忙变招。
七条锁链突然首尾相连,在他周身旋转成密不透风的铁壁。
金色剑气撞在铁壁上迸溅出耀眼的火花。
“有点意思。”
张之维嘴角微扬,突然身形一闪,竟凭空消失在原地。
“什么?!”
梁挺瞳孔骤缩,感知全开却捕捉不到丝毫气息。
“上面!”
无根生突然出声提醒。
梁挺猛地抬头,只见张之维不知何时已凌空而立,金色巨剑高举过头,剑身缠绕着刺目的雷光。
“轰隆!“
一道水桶粗的雷霆从天而降,梁挺仓促间将七条锁链交织成伞状防御。
雷光与金属碰撞的瞬间,刺目的白光让所有人不得不闭上眼睛。
“啊啊啊!”
梁挺的惨叫声传来。
待光芒散去,只见他半跪在地,七条锁链全部焦黑断裂,身上的符文也被劈得黯淡无光。
“就这?”
张之维轻飘飘地落回地面,金色巨剑斜指地面,“墨筋柔骨,机关与符箓大宗师?不过如此。”
“混账!”
梁挺怒吼一声,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
血液在空中化作血色符箓,与他身上的符文产生共鸣。
他的身体开始诡异地膨胀,皮肤下凸起无数金属尖刺。
咔!
他的身体彻底化作一尊三米高的金属怪物,背后伸出八条机械臂,每一条都装载着不同的武器——
刀、剑、斧、钩、鞭、锤、弩、盾。
肚脐处的机关更是变成了一个旋转的锯齿圆盘。
观战众人无不色变。
吕慈捂着受伤的手臂喃喃道:“这...这还是人吗?”
张静清面色凝重,“这是禁忌机关术!”
张之维却笑了。
他随手将金色巨剑插在地上,双手缓缓结印。
他的瞳孔突然变成纯粹的金色,周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雷光。
天空中乌云密布,雷声隆隆。
“轰!轰!轰!“
五道颜色各异的雷霆从天而降,在张之维周身盘旋。
青色、赤色、黄色、白色、黑色,五色雷霆交织成一张大网。
梁挺化身的金属怪物已经冲到面前,八条机械臂同时发动攻击。
刀光剑影中,张之维却如闲庭信步,五色雷网随着他的动作变幻形态。
青色雷霆如蛟龙出海,瞬间击碎了两条机械臂。
赤色雷霆化作火凤,将梁挺的金属身躯烧得通红。
黄色雷霆如山岳压顶,直接将他半边身子砸进地里。
白色雷霆如利剑穿心,洞穿了梁挺的胸膛。
最后一道黑色雷霆落下时,梁挺已经无法动弹。
雷霆击中他的瞬间,所有金属结构寸寸崩解,露出他原本的身躯。
“不...不可能...”
梁挺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恢复原状的身体,“怎么会...”
“砰!“
梁挺双眼翻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身上的所有符文同时熄灭,那些精密的机关构造也全部失效。
无根生快速将昏死过去的梁挺一把拽回来,他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清楚地感知到,如果自己慢上一秒,那么张之维的杀招就会紧随而来取走梁挺的命!
张之维的杀意极其纯粹!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场碾压式的对决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号称“墨筋柔骨,符箓与机关双料大宗师”的梁挺,在张之维面前竟如孩童般毫无还手之力!
“还有人要试试吗?”
张之维见状,淡淡的看了眼无根生,后环视全性众人,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全性妖人们齐刷刷后退三步,有几个甚至腿软得直接坐倒在地。
吕慈眼中的狂热与崇拜在这一刻到达了。
普陀三寺、上清、吕仁皆是不由感到压力倍增!
同辈当中居然还有这样的怪物压在头上。
张静清抚须微笑,眼中满是欣慰。
徐澈冲张之维竖起大拇指,白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师兄,这波装得可以啊!这手五色天雷,帅得我都想拜你为师了!”
张之维哈哈大笑,金色巨剑在肩头轻轻一扛:“那可不!还得多亏你啊!”
他的笑声震得林中飞鸟惊起,惊得全性众人又后退了几步。
“嗯?”
徐澈歪了歪头,白发随风轻扬,“此话怎讲?”
张之维突然收敛笑容,目光变得深邃:“如果不是十年前那一战你刺激到了我...”
他伸手比划着当年徐澈离开时的场景,“我也不会收敛懒散之心。”
说着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这十年来,我可是连最爱的小酒都戒了,每天鸡鸣就起,专心苦练。”
他转头看向地上昏迷的梁挺:“换做以前那个懒散的我修炼十年,今天面对这个家伙...”
张之维摇摇头,做了个擦汗的动作,“绝对不轻松的。”
徐澈闻言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他顿时明白了,因为十年前自己离开时的那一战刺激到了张之维,导致张之维不再懒散,开始认真刻苦修炼,从而在修为上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原本应该四十岁才无敌的他,三十岁就天下无敌了。
紧接着无敌了整整五年之久,直至如今的三十五岁。
“这...”
徐澈摸着下巴,突然咧嘴一笑,“就算换做以前懒散的师兄,虽然不轻松,但也还是能赢吧!”
“那当然!”
张之维一挺胸膛,金色巨剑“锵”地插入地面三寸,“你师兄我什么时候输过?”
“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爆发出爽朗的大笑。
笑声中,徐澈的白发与张之维的金剑在阳光下交相辉映,看得周围众人一阵恍惚。
张怀义站在两人中间,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最后苦着脸一摊手:“我夹在你们俩中间,真的是太难了!”
他掰着手指头数道,“左边是个三十岁就天下无敌的怪物师兄,右边是个二十出头就深不可测,跟神仙似的妖孽师弟...”
他说着突然捂住心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这小心脏啊,天天受刺激!你们知道这对一个普通天才的伤害有多大吗?”
徐澈被逗乐了,伸手揉了揉张怀义的脑袋:“怀义师兄,你这话说的...你要是普通天才,那在场这些人算什么?”
张之维也凑过来,一把搂住张怀义的肩膀:“就是就是!怀义啊,你可是我们天师府的形象担当!”
说着还故意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
“喂喂!我的发型!”
张怀义手忙脚乱地护住脑袋,惹得周围众人忍俊不禁。
吕慈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羡慕:“这才是我向往的师兄弟情谊啊...”
吕仁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低声道:“别羡慕了,先把你的伤养好。等回去后,咱们兄弟俩也加倍修炼!”
无根生静静地注视着天师府三人互动的场景,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转身对全性众人挥了挥手:“带上梁挺,我们走。”
夏柳青如蒙大赦,赶紧招呼几个壮汉抬起昏迷的梁挺。
全性众人灰溜溜地撤退时,还不忘偷瞄几眼张之维,生怕他突然出手。
“慢着!天师,不若我们在此,将这些全性妖人尽数镇杀如何?“
这时,吕伟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想要撤退的无根生等人。
山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飞鸟都噤若寒蝉。
吕伟的话如同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全场紧绷的气氛。
无根生身后,全性众人顿时如临大敌。
夏柳青脸色瞬间煞白,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皮影。
金光上人段有求手中念珠“啪”地断线,檀木珠子滚落一地,随时准备跑路。
就连一向嚣张的全性妖人们都绷紧了身体,暗中运炁,做好了随时大战的准备。
普陀三寺的僧人们不约而同地结成罗汉阵,玄空方丈手中禅杖重重顿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上清派那边,郑子布与蒋民一左一右护在陶宏身前,符箓已经夹在指间。
吕家双壁更是直接摆出了如意劲的起手式,周身炁流涌动。
无根生却忽然笑了,那笑容干净得不像个魔头:“吕家主这是想挑起我们正邪大战呐!”
他说话时手指轻轻敲击腰间草绳,节奏舒缓得像在打拍子。
“哼!”
吕伟怒发冲冠,衣袍无风自动,“全性妖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静清的白玉拂尘轻轻一摆,一道柔和的炁劲隔在双方之间。
老道长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吕家主,且慢。”
他目光扫过全性众人,最后落在无根生脸上,“倭寇铁蹄已踏破我半壁山河,此刻内斗,无异于为虎作伥。”
天师抬手指向东北方,那里隐约传来炮火的闷响,“全性中亦有心系家国抗击外敌的义士,若因私怨导致异人界内耗,你我皆是民族罪人。”
“这...”
吕伟闻言,面色阴晴不定,指间炁焰忽明忽暗。
最终长叹一声,袖中飞出的赤色流光渐渐消散在晨雾中。
陶宏见状立即接话:“天师高义!倭寇当前,正邪之分暂且搁置才是正道。”
玄空方丈双掌合十,九环锡杖上的铜环叮当作响:“善哉善哉,降魔卫道亦需审时度势。”
张静清突然睁眼,眸中似有雷霆闪过,直刺无根生:“全性掌门无根生,我不知道你的号召力有多厉害,但是老道希望你能通知所有全性门人,在这时间段需一致对外,切勿行投敌叛国这等遭人唾弃之事!”
“好的天师,我尽量传达到位,至于门人们听不听我的,这个我也没办法,毕竟您也是知道的,全性掌门只是个头衔,听不听看个人的...”
无根生摸了摸头,打了个哈哈。
“不听就杀了。“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轻飘飘地落下,却像五道惊雷炸在全性众人心头。
众人不由瞪大眼睛,如此强势的话语?
齐刷刷回头,闻声看去,只见是张之维身边的白发青年。
正是刚才说十个梁挺一起上都不是他对手的那个!
徐澈双手抱胸,白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
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冷得像万年寒冰。
全性众人本就是鱼龙混杂,其中不缺乏那种叛逆之人,听见徐澈这么强势的话语,婪狗朱定与恶犬朱涛顿时火冒三丈,“去你妈的!我们凭啥听你的?”
朱定脸上的刀疤扭曲如蜈蚣。
朱涛更是直接亮出了淬毒的爪刃。
“就是!你算个坤吧!毛都没长齐吧估计!”
“妈的装你妈!”
朱家兄弟最先炸毛,随后激起全性众人的怒火。
“凭啥?”
徐澈见状,不由发笑,一步踏出。
“轰——”
以他为中心,一股恐怖的威压骤然爆发。
地面龟裂,碎石浮空,方圆十丈内的草木尽数倒伏。
全性众人如遭雷击,修为较弱的直接跪倒在地,口鼻溢血。
强如无根生也踉跄着单膝跪地,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山风呜咽,卷起满地落叶,却吹不散这凝如实质的恐怖威压。
“就凭我能杀死你们所有人。“
徐澈居高临下俯视着挣扎的全性众人,眼中银芒流转如星河倒悬,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淡淡的话语中更是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