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洁终究还是没有跑掉。
她以前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女人,前半辈子都没吃过什么苦。
这段时间更是被虐待的不行,跑出去没几步就已经累得走不动道了。
而且人生地不熟的在东瀛,她连句日语都不会。
身上既没有电话,也没有证件,甚至连点钱都没有。
跑出去没几条街,就被附近的帮派混混们给抓了回去。
“跑啊,你倒是跑啊。”
关进小黑屋又是一顿爆锤,几个东瀛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将麻袋套在李梦洁的头上,就是一顿打。
过了半天眼看着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才把头套摘掉。
一个黑老大模样的人,抓着她的头发咧嘴笑道。
此时已经是第2天被开车运到了一处酒店里面。
看着周围架设的设备,还有几个面容猥琐的东瀛男人,李梦洁就知道这是来干什么的。
都顾不上刚刚挨打的疼痛,拼了命的,一边尖叫一边往外面跑。
“八嘎,你们怎么搞的。”
“她这样不配合,拍出来的效果肯定也不好。”
一个戴着墨镜的东瀛男人,看上去好像是导演,顿时不满意的直敲桌子。
“山下桑,私密马赛,再给我点时间,我保证让这女人乖乖听话。”
黑老大一个鞠躬,随后又拎起了李梦洁。
这一次直接将她给关进了一个小黑屋里。
“先饿她三天,这三天只给水。”
“管你是什么贞洁烈女,三天之后再不听话,就直接用药。”
东都新宿的霓虹在暴雨中扭曲成血色的河流,李梦洁蜷缩在情人旅馆的榻榻米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天未进食的胃袋痉挛着抽搐,喉咙里泛起的酸水混着铁锈味,让她想起纪委谈话室那杯冷透的茶。
李梦洁好后悔啊,早知道逃出来是这个结局还跑什么?
当初还不如老老实实去找纪委自首算了。
身上又没有命案,最差也无非是在国内蹲一辈子牢。
哪怕是枪毙一好过,现在在这里遭罪了。
“啪!”
隔扇门被粗暴拉开,纹着般若鬼面的壮汉将盒饭摔在她脚边。
冷掉的炸鸡块滚出餐盒,在霉斑遍布的榻榻米上沾满灰尘。
“吃干净。”
男人鞋尖碾碎鸡块,混着机油味的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
“吃完去片场,山下先生等着呢。”
李梦洁突然抓起饭盒砸向男人裤裆,油渍在黑色西裤上洇开丑陋的斑块,
“我要见律师!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回应她的是皮带扣破空的锐响。
金属卡齿划过锁骨,真丝睡袍裂开狰狞的豁口。
李梦洁撞翻矮几扑向窗户,却发现六层楼下的巷子里,三个纹身青年正冲她晃着摄像机。
“李县长想玩跳楼戏码?”
暴雨砸在霓虹灯牌上的声响,像极了纪委谈话室的挂钟。
“劝你老实配合,你要是再不乐意的话,咱们就给你用那种专门给母猪配种的药。”
一边说着,真看到那人拿出来了一个针管,
“一针下去就保证你变成只想交配的母猪。”
眼看着针尖离自己越来越近,李梦洁想要哭,但是现在连流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别打了,别打我配合还不行吗?”
富春县云顶酒店的宴会厅金碧辉煌,方俊扯松领带,鎏金吊灯的光晕里浮动着十几张谄媚的笑脸。
岩遵城也不是那种一位强压的领导,他知道张弛有度的道理。
表彰大会之后就是庆功宴,也算是在之前的强压后让各级领导干部放松一下。
用这种形式告诉大家,不用担心,自己搞全面的清洗。
可能是害怕自己在大家放不开,岩遵城只是在酒会开头讲了几句话就借故离开。
能感觉到这位顶头大领导离开之后气氛融洽多了。
“方主任,我敬您!”
安监局办公室主任赵曼曼半个身子都快贴到他胳膊上,玫红指甲在红酒杯沿刮出暧昧的响,
“上次整改多亏您指点,不然我们办公室。”
水晶杯相撞的脆响中,方俊瞥见叶南乔正被规划局副局长堵在甜品台前。
小科员攥着香槟杯的手指节发白,马尾梢粘着不知谁蹭上去的鱼子酱。
“赵科长气了。”
方俊侧身避开她胸前的波涛,酒液顺势泼在刘文涛伸来的酒杯里,
“要说功劳,还是刘局领导有方。”
刘文涛的胖脸笑成菊花,枸杞茶在保温杯里晃出劫后余生的涟漪,
“都是方主任——不,方秘书提携!我干了您随意!”
宴会厅突然暗了下来,追光灯打在舞岛中央。
文旅局局长握着话筒满脸通红,
“下面请方秘书为我们高歌一曲!”
《精忠报国》的伴奏炸响瞬间。
同志们实在是太热情了,方俊此时已经算是最炙手可热的存在。
县里的一帮领导,哪怕级别比方俊高出一两级的,此时都要笑脸相迎,上来敬几杯酒。
面对群情汹汹方俊也不好全部推辞。
毕竟真正的敌人都已经被清洗掉了,剩下这些算不上是朋友,但也要好好相处。
哪怕一人一杯,十几人过来之后,也相当于好几瓶白酒的量。
方俊不出意外的被灌醉了。
眼看到方俊醉的双眼,迷离脚步虚浮,政府里的一帮女同志开始疯狂的涌了上来。
搂搂抱抱,贴贴亲亲也就散了。
还要送方俊回家,真让他们带回去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也就在这时候叶南乔终于冲破包围,高跟鞋尖狠狠碾过某只咸猪手,
“方秘书胃病犯了,我送他回去。”
丰田埃尔法碾过雨夜街道,后座上的方俊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
解酒药混着龙舌兰在胃里翻腾,叶南乔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却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岩书记让我提醒您,”
叶南乔用湿巾擦掉他额角冷汗,指尖无意扫过滚动的喉结,
“这次成功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千万别得意忘行了,之后的路还长着呢。”
“呵呵,万里长征,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方俊确实喝多了,迷迷糊糊的念着以前上学学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