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生不疾不徐的看了一眼许母,开口唤了一声:“李阿姨。”
“清生,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阿姨才刚搬进来,家里很多东西都还没收拾。”
许母将林清生给迎了进来,看着眼前的老木材家具,很多衣服款式老旧,堆积在一起,如同小山一样,地上几乎挪不动脚。
此刻李梅梅的丈夫张兴德正坐在沙发上,一脸醉醺醺的模样,手中握着酒瓶子,意识恍惚。
而在看到林清生的时候,张兴德就有了几分失控,抄起手中的酒瓶就朝着李梅梅砸过去。
“你这个贱妇,竟然敢在外面找小白脸?我今天我就打死你!”
李梅梅的肩膀着实挨了酒瓶子一记,酒瓶子落在地上,再次摔的巨响。
连李梅梅都没忍住吓住,惊叫了一声,脸色难看苍白:“兴德,这是清生,是当年许茉的同学。”
许茉?
听到这个名字时,张兴德的眼眸才发生了变化,疯疯癫癫的说:“对,许茉,梅梅,咱们这次来临城就是为了给许茉报仇,让害死许茉的真凶赔偿!”
张兴德揉了揉鼻子,看了看地上的狼藉,摇摇晃晃站起来,朝着林清生走过去。
李梅梅歉意十足的看向林清生,林清生却摇头表示没事,直到张兴德跌跌撞撞来到自己面前,伸出手,“你是许茉的同学?”
顶着张兴德不怀好意的目光,林清生点点头:“我是,叔叔叫我清生就好了。”
“嘿嘿,谢谢你还记得我家许茉,当时我娶梅梅的时候,知道梅梅的女儿死的那么惨,我就替她打抱不平,许茉的生命不是命吗?害死她的人现在还在潇洒的活着,能忍吗?我张兴德是不能忍!”
林清生平静的看着张兴德,人啊,总是会为自己的虚伪自私找很多理由,但这样不要命的烂人能为了钱,连命都不在乎,去替许茉报仇是最合适的。
林清生低声道:“叔叔,我很理解您的心情,所以在得知你们来到临城后,也想帮助一下你们。”
“来来来,坐坐,那个人现在活的怎么样了?是什么情况?”
李梅梅抬手揉了揉通红的眼眶,这个地方,她已经十年没回来了。
甚至这十年里,李梅梅都没有勇气回来看丈夫和女儿安葬的地方,如今家里穷途末路,儿子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张兴德这才想起了当年许茉的死因,若是重新掀起这件事,那闻家势必逃不掉。
所以他们一家人从胜山镇上,路途遥远的赶车来到临城,就是为了能好好的讹上一大笔!
林清生坐在沙发上,眼眸一转,这才开口:“闻宗赋现在已经结婚了,应该是早就把许茉忘得干干净净,当初他就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如今想要开启新的生活,李阿姨,说实话,我都有些看不下去,许茉当初那么喜欢闻宗赋,也是因为闻宗赋才被骗过去的,他是最没有资格忘记许茉去开启新生活的人。”
听到这话,李梅梅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近乎潸然泪下,李梅梅只能拿纸不停的擦着眼泪。
张兴德故作一脸沉痛,攥紧拳头就在桌子上狠狠一锤,木桌子一个颤动,险些有些破裂的痕迹。
“闻宗赋是吧?他想开启新的生活,我绝对不能让他如愿!”
林清生继续循序渐进:“他现在还很喜欢自己的老婆,护短的不得了,许茉在地下若是知道的话,应该会很伤心吧。”
“绝对不行!”
张兴德一个愤怒起身,脸色变得狰狞可怖。
他眯了眯危险的眼眸,看向李梅梅:“梅梅,我不会让你女儿就这么无辜的死去,我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得让闻宗赋负责!”
李梅梅擦着眼泪,其实她早已不祈求,嫁入新的家庭后,就想开启新的生活。
可新的家庭却给她带来无尽的苦难,甚至现在连活着都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她一个女人无能为力,所以任由张兴德折腾去,他若是真能讹来钱,就能凑钱给儿子娶个媳妇,尽快让儿子过上正常的生活。
……
与此同时,闻宗赋与江宓回了家,快到家里的时候,江宓突然开口:“闻宗赋,先去下巷子里。”
闻宗赋诧异看过来,“怎么了,媳妇?”
江宓指了指车篮子里打包的菜,唇角轻扯:“陈老太太和陈绍军吃剩的菜,打包给我,说是特意为我打包的,扔了也是浪费,拿去喂流浪狗刚刚好。”
闻宗赋被江宓的话逗笑,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是剩菜?”
“陈绍军上次买收音机,都能去买陈兵的假货,你觉得他们会舍得给我打包新的菜?”
江宓随后拿起车篮子里的菜,示意着,“你看若是打包新的菜,这肉末子会这么少?”
闻宗赋顺手接过,看了一眼,揶揄着:“追姑娘都这么没品,陈绍军早点结扎,别去祸害人了吧。”
他倒是好奇,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他哪里来的那么自信?
两人前去巷子里,江宓轻声喊着:“小黑,大黄?”
江宓这话一落,很快,巷子里就传来狗狗们低唤的声音,它们纷纷朝着江宓的方向跑过来,跑到江宓的面前,不停的摇着尾巴乞怜。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流浪狗,它们还认识你?”
闻宗赋好奇的开口问道,只见江宓蹲下来,将打包的饭菜纷纷放在地上,狗狗们便开始大快朵颐着。
江宓淡然开口:“嫁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它们喜欢在这附近的区域流浪。”
“平时都会喂点,时间久了,它们自然就认识我了,不过自从去深城后到现在,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过来过了。”
话落,江宓便抬手摸了摸其中一只狗狗:“大黄,好久没来看你,想我了没有?”
而大黄也是极其通灵的小狗,听着江宓柔软的声音,便立即不断朝着她怀里钻着。
闻宗赋低头看着江宓柔软的样子,心随意动,“明天给它们盖个狗窝吧,这样它们晚上也有能够休息的地方,总比这样一直流浪强。”
江宓目光期翼的看向闻宗赋:“真的可以吗?”
闻宗赋颔首:“怎么不能?明日我去找些木材给它们搭建好。”
“好!那我跟你一起!”
江宓又陪着狗狗们玩了一会儿,而狗狗们流浪惯了,也知道吃完饭不会缠着江宓太久,所以它们很快就识趣的转身跑走。
闻宗赋好奇:“吃完就走?”
“应该是时间晚了,之前我一个人陪它们玩的时候,它们会送我回家,今天看到你在,估计觉得你会保护我。”
闻宗赋见状,想起某些恶心的人,不由得扯了扯唇:“有些人,还不如狗呢。”
他拉起江宓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两人朝着家里的方向回去,到了家后,闻夫人和闻父都已经入睡了,只剩徐阿姨还在守夜,看到少爷少夫人回来后,徐阿姨就轻声道:“少夫人,我煲了汤,你和少爷一人喝一碗吧,对备孕很有用的。”
江宓哭笑不得,徐阿姨是唯一一个,明知道闻宗赋被确诊绝嗣的情况下,还在坚持不懈的煲着备孕汤,仿佛他们在她的眼里,就只是一个备孕的新婚小夫妇。
闻宗赋如今也不抗拒,甚至,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样。
“徐阿姨,那就麻烦你了。”
徐阿姨面上挂着笑容:“不麻烦,不麻烦,少爷,外人的话您不用在意,我问过我家的老中医了,他都说没有什么绝嗣,只是少爷的身体可能不太适合生育,但又不是养不回来,我这些方子都是从我老家老中医拿来的,试试呢,万一哪天就怀上了呢。”
看着徐阿姨一本正经的样子,江宓倒是有些害羞脸红,有人为了她能够怀孕生子做那么多的努力。
两人一人喝了一碗汤后,这才上了楼,一回到房间,江宓莫名感觉周身的气息被闻宗赋的气息侵占,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意味深长,哪怕什么都没有说,但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江宓长睫眨了眨,状似自然的转移着话题:“我先去洗澡洗漱了。”
话落,江宓就听到了身后窸窣脱衣的动静,她立即转身看过来,见闻宗赋已经自然的脱掉上衣后,江宓面色一怔,当即变得不自然起来:“你……闻宗赋,你要干什么?”
闻宗赋脱掉了上衣,胸口的伤口还缠着纱布,他自然的抬步走过来:“和你一起洗澡。”
闻宗赋的声音毋庸置疑,丝毫没给江宓商量的机会。
江宓的脸颊倏地一下像是熟透的虾子,支支吾吾的:“你……你的伤口还没好,闻宗赋,你别乱来……”
闻宗赋却握住了江宓的手:“总不能对不起徐阿姨的一番心意,媳妇,试试呗?每天都试试,说不定哪天就中奖了呢?”
“可是你伤口还没好!要是伤口裂开了……”
“真的已经好了,都已经开始结疤了,媳妇,你相信我,还是说……你不想跟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闻宗赋便不断低头朝着江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