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恨道:“你那两个儿子真是孝顺,事事为你着想!”
徐宴闻言微微一笑,谦虚地道:“是你教导得好。”
他不说还好,说了茶花更是有气不打一处来,敢情自己养了这么多年儿子,还不如他这个撒手不管事的爹。
她“哼!”了一声,“好好的,长生怎么说我撵你呢?”
徐宴问:“撵我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别装傻,定是你使的手段,在两个孩子面前卖惨,好叫他们对你心生同情,我还不知道你么?向来一肚子坏水。”
徐宴十分无辜,“阿茶,你说话要凭证据,这回真是冤枉!”
茶花翻了个白眼,“瞧瞧,这不又开始装可怜了?平安说你额头上的伤是我打的,伤在哪里?我怎么不见?”
徐宴咳了一声,摘下帽子道:“你瞧,这可是我有伤的证据。”
茶花见他指着的那处确实泛着青,她皱着眉上前细看,“这怎么弄的?”
“也没什么,睡觉时不小心碰到的。”他漫不经心道。
茶花眉心处拧了个疙瘩,“你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呢?”
徐宴有苦难言,在心里道:“是你睡觉不老实啊,什么时候养成个拿簪子戳人的毛病?这要是再偏一点戳到眼睛里,你相公我可就瞎了……”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拿起了桌上的油纸包。
茶花立即闻到一股浓浓的鸭肉香,“片皮果木鸭?你哪里来的这吃食?”
“你以前不总说想吃?”徐宴打开包裹,露出里面金黄的烤鸭。
茶花看着那色泽金灿,泛着油光的鸭子,只觉唇齿大动,别了徐宴一眼,“多久的事了,你居然还记得。”
徐宴扯下一根鸭腿给她,“这是城东巷里一家老店铺烧出来的,你尝尝。”
茶花接过来假装矜持地咬了一口,嚼在嘴里细细品着,只觉油滋滋香而不腻。
徐宴微微一笑:“吃吧,这里就我们两个。”
茶花嘴里和心里都是说不出的受用,“那你也吃。”
徐宴“嗯”了一声,扯了一块胸脯肉送到嘴里。
若是被人知道,当朝的平凉王和王妃在屋内分吃一只片皮鸭,可足叫人笑话以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了。不过平凉王府的规矩极严,就算是被丫鬟小厮看到,也没哪个有胆子张扬出去。
茶花舒舒坦坦地吃了大半只鸭子,完了还有平凉王殿下亲自伺候她洗手。
茶花的气也消了,这时天已经全黑了,她倚在徐宴的怀里,手指缠着他鬓角垂下来的一缕黑丝,喃喃道:“宴哥哥,我听柴管家说,你以前每年都给我烧衣服。”
“嗯,白白毁了那么多好衣裳。”
茶花噎了一下,他怎么把她要说的话给说了,那她说什么?
她翻了个白眼,“很心疼呗?”
“是很心疼。”
茶花坐直身睨着他。
徐宴笑了笑,将她重新按入怀中,在她耳边叹道:“心疼我茶花这么多年粗布荆钗。”
茶花心中软了,眉眼弯了,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还好我挺过来了,宴哥哥,你没来得及烧的那件白衫子真是好看呢,我穿上给你瞧瞧,好不好?”
徐宴抚摸她头发的手顿了顿,还没说话,茶花已经拿起那件浮光雪缎留仙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