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催动行云步满场乱飞,偏不跟她打:“无妨无妨,我与师兄深情厚意,师兄定能理解我的。”

    “这是理解不理解的问题吗?”

    玉女化出一道道如蛛网般的冰网,却还是只能捉住她的残影,“若你师兄被发现真面目,说不定会被折磨至死。”

    姜芜身侧剑斩飞一道冰网,数十把剑一齐破开太和殿屋顶:“那我只能给师兄多烧些纸钱了。”

    “......???”

    听听,说得是人话吗!!

    玉女全身雪白皮肤气得微微泛红,偏如今一半妖力被祁画压制,方才又被慕晁所伤。

    竟一时之间奈何不了这丫头。

    再回首,姜芜已朝着屋顶破洞处掠去。

    她顿时有些急眼,尖声道:“就算你师兄被五马分尸也不管吗?那人是个变态!”

    姜芜觉得时机成熟,反身一顿,坐在屋顶破洞处:“你若是不想死,我也有办法。”

    玉女一颗心已然提到嗓子眼,哪还管她是否有阴谋:“什么办法?我答应你。”

    姜芜晃着小腿,背靠蓝天,连头发丝都泛着光。

    她不紧不慢吊着玉女的胃口:“你将我师兄去向告诉我,我去将他救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届时人是从对方手上丢的,事情便怪不到你头上。”

    “啊啊啊!”

    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救回来!

    她给那假姜芜下了噬心子蛊,子蛊拥有者会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母蛊,认为两人是情定三生的一对。

    虽说母蛊也会在一定程度上让寄生者对子蛊产生依赖,但这程度对祁画这个炼虚境来说根本不够。

    除非祁画对姜芜一点都不熟悉。

    但这怎么可能呢?

    眼下算算时间,假姜芜应该已经被祁画接走,而祁画那疯子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定然将人看得极紧。

    再者......

    两人身形差这么多,祁画说不准已经看出端倪了。

    “你横竖都是死,我就不一样了,我横竖都能活。”

    姜芜一脚翘起在房檐上,瓦片簌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整一个吊儿郎当的模样,“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不着急~”

    玉女瞧着她的模样,纯白瞳孔微眯。

    若真尽全力,未必捉不住这丫头。

    怕只怕祁画知道被耍,仍不肯放过自己。

    倒不如......给她一个机会。

    就算暴露了,落网的也是她,与自己无关。

    玉女垂眸,语气冷静下来:“行,本尊告诉你。”

    她手中多出一块薄薄冰片,朝着姜芜的方向扔去。

    姜芜反手接住,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冷笑一声。

    虽然早有预感,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骂了几句脏话。

    神经病。

    癫公。

    她抿了抿唇:“那你可知祁画现在身在何处?”

    “他在桃村,位于云海州和中州交接地段,具体位置你自己找,不过那里有些远,祁画过去只需两刻钟,至于你......”

    玉女幽幽嘲讽,“待你到那儿,本尊的尸首怕是都凉透了。”

    有用的消息都得到了。

    姜芜站起身,朝她笑:“你的尸首确实应该凉透了。”

    玉女一顿:“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姜芜将冰片朝后递去,“西邱道长,祁宗主连同妖神想要害我,此事还望您为我做主。”

    有人接过冰片。

    玉女瞳孔骤缩,险些失声:“你,你们,你在诈我!你不是要与我合作,你岂敢!”

    “我说了西邱道长已在路上,你非不信。”

    姜芜满脸无辜,“再者,你这种妖祟,不在我合作考虑范围内。”

    她说罢后撤,数十把剑顺势收归回她的掌中。

    一黑袍老者手握浮尘转而向前,身后跟着成百上千的修士御剑立于太和殿上空,于洞外虎视眈眈盯着她。

    很显然,为了降伏妖神,谁都不敢马虎。

    老者声音肃穆:“祁画作为中州第一大宗门宗主,与此等猖獗妖祟为伍,残害无辜修士,与秋妄阁作对,老夫,和这众修士,都是你的证人!你且去救你师兄,此妖祟交给老夫。”

    姜芜低声道:“多谢师叔。”

    “不必气,自家人,注意安全。”

    “是。”

    姜芜未作迟疑迅速离开。

    她原先还想着留下帮忙,没想到西邱师叔如此给力,居然叫了这么多人过来。

    方才她跟玉女交手,就知她体内亏空,根本没有传说中那么强。

    如此一来,将玉女捉住,是板上钉钉之事,无需自己操心。

    殿内,玉女目眦欲裂。

    料想她在四大妖神内也排得上名号,如今竟被一个黄毛丫头耍!

    早知还不如被关在昭华宗不出来,现在既要担心事情败露祁画找她算账,又要对付眼前这群修真者。

    西邱道长一挥拂尘,金光阵法自身后涌现,灵力澎湃。

    “玉女!你残害都城万千百姓,祸乱中州,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

    桃村深处。

    秋妄阁那头已然快入秋,此地却还桃花满村。

    日光淌过茅草檐,将桃影烙在青石垒的井台上。

    藤筐里还滚着带泥的白菜,木盆中鲤鱼甩尾溅起水珠,正巧打在歪斜靠着院墙的竹耙上。

    院中,一道清瘦身影着纯白道袍,袖口挽起,站在灶边捞出才煮好的酒酿鸡蛋。

    两三片桃花瓣跌落在他头发上,后头伸出一只白净略带薄茧的手,拿掉桃瓣:“师父,小心。”

    祁画浑身僵了僵,转头瞧见少女明媚的脸,无奈道:“好了,快坐下吃点东西吧,昨夜赶路应该累着了吧?”

    “不累,只要能同你在一起,我怎么都不累。”

    慕晁唇边挂着笑,接过碗,反倒伸手将他的须发捋至而后,“师父累了才是,不如歇着,有什么事让我来做就好。”

    祁画压根来不及阻止,他就已拿起桌边柴刀,抓起两根木棍放好,狠狠劈下去。

    柴火劈成两半飞出,不过眨眼功夫,地上便堆满柴。

    慕晁朝他咧了咧嘴:“如何?有我在,你就等着享福吧。”

    祁画欲言又止:“......这么久不见,阿芜竟还学会劈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