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汇报声,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从齐郁礼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事情并不简单。
挂断电话后,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孟氏集团出了内鬼,有人泄露了资产重组的关键数据。”
裴枝桠愣住了,怀里的多米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也安静了下来。
“会是谁?”她下意识问道。
“还在查。”齐郁礼握紧了拳头。
“但现在孟氏股价暴跌,董事会要求立刻召开紧急会议。”
他看向裴枝桠,眼中满是歉意,“我得去一趟公司。”
裴枝桠点点头,“好,你去吧。”
她强装镇定地微笑,“我和多米在家等你。”
齐郁礼离开后,房间里陷入了死寂。
裴枝桠抱着多米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心里却像被一团乱麻缠绕。
手机突然响起,是孟砚之发来的短信:“枝桠,我想见你,有些话必须当面说。”
她盯着短信,手指在屏幕上悬了许久。
最终,她回复:“明天下午三点,齐氏集团对面的咖啡厅见。”
第二天,裴枝桠将多米托付给保姆后,独自来到了和孟砚之约定的咖啡馆。
推开门的瞬间,她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那个熟悉身影。
孟砚之明显消瘦了许多,原本笔挺的西装此刻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小桠。”看见裴枝桠进来,孟砚之立刻站了起来,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裴枝桠在他对面坐下,服务员送来咖啡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孟砚之先开口:“对不起,我知道这三个字太轻了,但除了道歉,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为什么现在想见我?”裴枝桠搅拌着咖啡,目光始终没有看向他。
“孟氏集团的内鬼……”孟砚之顿了顿,“是李思雨。”
“我查到她和一个神秘买家有联系,很可能和当年车祸背后的势力有关。”
裴枝桠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孟砚之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爸他虽然策划了车祸,但他只是枚棋子。”
“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操控一切。”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这些是我收集到的线索,本来想交给警方,但现在……”
“现在怎么样?”
“现在孟氏自顾不暇,我担心警方不会重视。”孟砚之看着她,目光炯炯,“枝桠,我希望你能把这些交给齐郁礼,他有能力和资源继续查下去。”
裴枝桠看着桌上的文件,心里很不是滋味。
此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是齐郁礼的来电。
“喂,郁礼?”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背景音,齐郁礼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枝桠,你在哪里?孟砚之失踪了,他的助理说他约了人见面,我担心……”
裴枝桠看了眼孟砚之,对方也听到了电话内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我在外面有点事。”
她深吸一口气,“你别担心,我很快就回去。”
挂断电话后,孟砚之苦笑:“看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将文件推到裴枝桠面前,“答应我,一定要把这些交给齐郁礼。”
“你为什么不自己交给他?”
“因为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孟砚之站起身,“有些真相,我必须亲自去查清楚。”
裴枝桠也站了起来,“砚之哥哥,你别做傻事。”
孟砚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桠,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等一切结束,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完整的交代。”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了咖啡馆。
裴枝桠握着文件,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齐郁礼的短信:“别动,我现在过去找你。”
二十分钟后,齐郁礼出现在咖啡馆。
看到裴枝桠手中的文件,他皱起了眉头:“这是?”
“孟砚之给我的。”裴枝桠将文件递给他,“他说和当年车祸背后的势力有关,还有孟氏集团内鬼的线索。”
齐郁礼翻看文件的手突然顿住,“他人呢?”
“走了。”
“他说有些真相要亲自去查。”裴枝桠看着齐郁礼紧绷的侧脸,“郁礼,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齐郁礼点了点头,说:“别怕,有我在。”
他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我会调动所有资源找人,也会让警方介入。”
就在这时,裴枝桠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点开后,是一张照片:孟砚之被绑在一个废弃仓库里,脸上有明显的伤痕。
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想要人,一个人来。”
裴枝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将手机递给齐郁礼。
齐郁礼看了眼照片,眼神瞬间冷得像冰:“告诉我地址,我陪你去。”
“不行。”裴枝桠摇头,“对方说要我一个人去。”
“郁礼,孟砚之是因为我才卷入这些事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涉险?”齐郁礼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这些人连车祸都能策划,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正因为是这样,我更不能让你冒险。”
裴枝桠说:“你忘了吗?你现在不只有我,还有多米。”
齐郁礼还想反驳,裴枝桠却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这个吻带着决绝与不舍,“相信我,我会保护好自己。”
“而且……”她指了指齐郁礼手中的文件,“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查出真相,为我父母,也为所有被牵连的人讨回公道。”
齐郁礼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良久,他才松开手,“答应我,一旦有危险,先保护好自己。”
裴枝桠点头,“我答应你。”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门外。
等到晚上。
裴枝桠攥着手机站在废弃仓库外,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陌生号码发来第二条短信:“三分钟内不进来,他就少根手指。”
仓库铁门被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昏暗的顶灯下,孟砚之被铁链吊在锈迹斑斑的钢架上。
他的白衬衫沾满血渍,额角的伤口正往下淌着血,却仍强撑着痛苦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桠,别听他们的……”
“轮到你说话了吗?”角落里突然走出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皮靴碾过地上的碎玻璃发出细碎声响。
他抬手揭开孟砚之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伤疤,“齐太太,还记得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