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雨感受着颠簸，眼睛环视一周，黑乎乎的，只能看到一点光亮，它脑袋依旧搭在蜷缩在一起的身体上。
果然，它这么优秀，让外面的人都知道了。
脖子处传来一丝痛意，像是被木刺扎了一样，濡雨抬起头，直接撞到笼子边上。
“砰——”
黑瞎子猜想过今天那条蛇就会醒，手里一直稳稳的拎着鸟笼把手，濡雨撞击笼壁的动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周围路过的行人听见声响看了过来，黑瞎子露出笑容，“家里养的宠物。”
没有说是猫猫狗狗，或者是鸡鸭鹅，是因为笼子里的蛇没发出声音，说是宠物到时候还能解释一二。
张启灵先进去买了两张票，放在兜里看向黑瞎子。
这条蛇，过安检是个问题。
黑瞎子见张启灵买到票了，二人转身去了往路口走去，坐车不一定在车站，只要有票，还可以在这车路过的地方等待。
鸟笼安静下来，似乎是里面的蛇知道自己逃不出去，已经心灰意冷了。
黑瞎子吹了吹口哨，反正这条蛇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还不如就老实接受它的命运。
他学过解剖，或许可以在动手之前再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它去的没那么痛苦。
现在的濡雨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条过了很久的蛇，就和家里养的五六年的鸡鸭鹅一样。
养的久，不代表不舍得吃，只能说是还没到时候。
濡雨静悄悄，尾巴不耐的拍了拍落叶堆，鸟笼的空间确实十分憋塞，一时不察尾巴尖打歪了木条上，痛意直达蛇脑，濡雨痛的抽了抽的。
濡雨泪眼汪汪，委屈自己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外人的靠近。
很久之前也有人来山里想抓它，然后被它咬死了。
那人还挺好的，身上还带了口粮，黑乎乎的蛇吃起来嘎嘣脆，越吃越上头。
后面又有两三次，就再也没尝过那种味道的蛇了。
那时候的它还以为那嘎嘣脆的蛇是山下的村民养的，偷偷转钻进他们的家里找，闻到一股有点像的味道。
胆大的它偷偷喝了一口，发现那东西有故蛇口味的七分相似。
后来房子的主人回来了，把那红油油的东西收回去了。
因为它是整个头埋进去喝的，留了个印子，那人好像还说了什么……，好像是辣椒？
刀子挨在身上知道疼了，而濡雨饿了只有它知道，带走它的那两个人压根不会顾及到它的感受。
濡雨尝试从两根木条之间穿过，结果被外面的那层黑东西挡住了。
它低头看着，似乎是在思考，它山里一霸的名号是打出来的，可现在没有空间给它打，濡雨恍然发现，它似乎陷入了困境。
车里的空气并没有山里那么好，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濡雨本就不太灵光的脑子更加呆滞了。
黑瞎子和张启灵还以为这蛇在车上会闹腾，黑瞎子把理由都想好了，如果周围的人好奇，就说这是家里养的鸟，只不过是个哑巴鸟。
没想到这蛇居然安安静静的，中途他有些疑惑，难不成这蛇知道自己跑不掉然后自尽了？
在过隧道的时候他偷偷的扒开外面的黑布，这时候车里光线暗，周围的乘也看不清笼子里的东西，而他在黑暗的地方视线极好，正好可以在这时候看看鸟笼里那条蛇的情况。
黑布刚拉开一条缝，他正好和一双冷酷血腥的蛇眸对上，黑瞎子挑眉，重新把黑布拉上，这蛇没死就好，万一到时候影响了药效怎么办？
都说孩子静悄悄，肯定在作妖。濡雨也不例外。
黑瞎子和张启灵想过可能是它会在鸟笼里闹腾，又或者是直接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一路上濡雨像是在加载进度条一样，准备给他们来个大的。黑瞎子和张启灵经过两天半的长途跋涉，途中片刻不停歇，下车的时候腿都坐僵了，直接回到京城的一处小院子里。
熟练的翻墙，鸟笼依旧稳稳的，没有受到颠簸。
黑瞎子都没来得及收拾一下，看着被他们放在石桌上的鸟笼，回头看向张启灵，“哑巴，把我房间床底下的工具拿出来。”
那是他放着一直没用的解剖工具，至于无菌环境？不用讲究这么多。
盖着笼子的黑布被他解开，车上他观察过这蛇从鸟笼的缝隙里钻不出来，就不用担心一会儿这蛇会给他一口。
重新见到久违的阳光，濡雨却没有半分精神头，按照吃过的那几条嘎嘣脆的黑蛇的记忆来说，这叫做人为刀俎蛇为鱼肉。
黑瞎子就地取材，扯了根旁边的杂草，戳了戳濡雨，“这不会是生病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能缓解自己眼疾的希望就在眼前，他觉得这几天自己的身体状态好的不行，身后的鬼东西也久违的老实。
濡雨微微抬头，从缝隙间看向黑瞎子，香香！
它已经饿了好久，肚子不舒服的感觉让它愈发冷静，毕竟要是不冷静，早在山里它就会因为急躁抓不到猎物而饿死。
“果然是过山峰，真记仇。”黑瞎子后退一步，见眼镜王蛇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他，想起来这蛇的一个特点。
十分爱记仇。
一人一蛇对峙着，黑瞎子盯着鸟笼，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突然，濡雨直接往黑瞎子的方向撞过来，下一秒，黑瞎子墨镜下的眼睛猛的瞪大——
濡雨直接把鸟笼撞坏了，从大开的缝隙里直接向黑瞎子弹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