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无家老宅里,无邪猛的打了个喷嚏,疑惑扭头左右看了看,他总觉得有人在偷偷念叨他。
难不成是三叔?
难道三叔知道他找奶奶告状了?
只可惜二叔不在,不然三叔肯定会被二叔打一顿。
“叮咚——”
兜里的手机发出一声震动,无邪抬手隔着裤子摸了摸手机,抬头往门外走。
——
“解先生,这是您刚才拍下的拍品。”
“多谢。”
解雨辰抬起眼皮扫了眼送过来的雍容牡丹,轻巧起身推着推车把这精贵物件送到濡雨身旁。
“喜欢吗?”
他俯身手指点了点牡丹花瓣,散漫问道。
濡雨不像哑奴和解雨辰那样,动作轻柔,而是直接抬手摸了摸牡丹花,有些诧异,“假的?”
解雨辰知道门外的哑奴正听着他们的谈话,闻言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这是玉石雕刻的,就是那种好看的石头,自然不是真的花。”
濡雨松开手,浅色眼睛静静地看着它,“不喜欢。”
它低声喃喃道。
蛇喜欢微风绿叶小草鲜花和大树,它在山里生活很久……只不过蛇记不得到底有多久了,它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趴在让蛇舒服的地方静静地看着风吹草叶动,有时会静静的看着忙忙碌碌的蚂蚁,看着这些看似弱小的动物整日奔波。
蛇也喜欢在可以躲避雨水的地方看着山林被沉沉乌云笼罩,也爱看狂风骤雨初歇后的山林。
水代表生机。
濡雨扭头继续趴在椅背上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为什么喜欢这些假的东西呢?
小蛇突然想到山神庙的那个石像,那也是它偷偷看着人们将它建造起来的。
心中的疑惑太多,小少年最终将它归结为人类奇怪的癖好。
山林里的精灵不懂人类,并得出人类有奇怪癖好的诊断书。
濡雨捏着筷子,动作灵活快速,桌上的食物以稳定的速度减少。
“好吃。”
小少年点头表示对新月饭店厨艺的肯定,见解雨辰那慢悠悠的样子忍不住皱眉。
粉皮人这样子真的不适合在野外生活。
吃的这么慢,要是在野外,这些食物早就被别的动物抢完了。
小少年时不时瞥向解雨辰,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留了几盘菜。
算了,谁让它是一条大好蛇呢。
濡雨微微颔首,心里莫名骄傲。
饭后,解雨辰带着濡雨去逛逛京城的戏园。
“将军——”
濡雨听不明白台上的人在咿咿呀呀着说着什么,有些昏昏欲睡,头往旁边一点一点,解雨辰也没有看着台上的人,觉察到濡雨的困意,他顿了顿。
看来濡雨不是很喜欢看戏?
咿咿呀呀的声音渐渐变小,光线照射下,竹影摇曳,小少年终于支撑不住,和周公达成了双向奔赴。
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扶住小少年往下垂的头,解雨辰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周围看到的人不由得感叹,果然是父子/兄弟情深。
时间一晃而过,深秋季节,小蛇第一次去了长沙城。
“这是我师父的戏园。”
濡雨挂在解雨辰肩膀上,专心致志的咬着解雨辰手里的糍粑,头也不抬。
解雨辰动了动嘴角,有些无奈,推开略显陈旧的门板,戏园里常有人打扫,似乎和过去相比,只是没了人气。
濡雨不明白粉皮人带着它到处乱跑干什么,但这里的食物确实还不错,敏锐觉察到粉皮人身上的气息变得潮湿,黑蛇熟练抬头蹭了蹭解雨辰的下巴。
“嘶~”
嘴角扬起,随后弧度逐渐扩大,解雨辰站在戏台前,微微抬头。
“我师父是一个很好的人。”
最近解壹和解贰传来了消息,让他想到那位“英年早逝”的父亲。
濡雨明白了,看来粉皮人的师父不在了,所以他这是来找回忆的。
不太行啊。
濡雨扭动身体,悄咪咪的蹭了蹭嘴角,被解雨辰发现后,掩耳盗铃似的往旁边扭去,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
最近解雨辰觉得濡雨很奇怪,估摸着应该是蛇的天性作怪,一睡就是好几天,不管室内空调保持在什么温度,黑蛇依旧如此。
“濡雨,你是准备冬眠了吗?”
张启灵和黑瞎子已经出发了,现在解家唯一能带着濡雨的就只有解雨辰一人。
知道内情的解壹还要忙着解雨辰交给他的任务,在濡雨面前晃悠的时间也变少了。
“嘶。”
濡雨懒洋洋的摇头,也有些疑惑,它现在的感觉并不是想冬眠,而是有东西想让它睡觉。
难不成是它要长身体了?
久违的愿望重上心头,濡雨窝在被子堆里不想动,漂亮精致的尾巴敷衍的拍了拍解雨辰的手。
解雨辰很担心,但又不敢直接让宠物医生来检查,他曾问过解壹,得到的答案也只是蛇类冬眠习性。
不知过了多久,黑蛇从睡梦中醒来,困倦的眨了眨豆豆眼眼,抬头看着不远处正在处理文件的解雨辰,挣扎的扭动身体朝着他爬去。
“嘶!”
哪怕灵魂还没有清醒,身体却诚实的做出回应。
人,饿,饭来!
濡雨啪嗒一声从床上掉到地毯上,干脆就地一躺咕噜咕噜朝着解雨辰滚过去。
最后黑蛇撞在穿着拖鞋的腿上。
解雨辰低头,勾起嘴角的弧度,宠溺道,“饿了?”
这段时间濡雨只有饿了才会找他过来,其余时候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床上打盹,无论如何都不想离开被窝。
用人类的话来说,这算不算是宅?
外面树叶渐渐枯黄,解雨辰穿着一米色毛衣,微微弯腰把濡雨捞上来挂在手上。
“我叫人把饭菜送上来。
濡雨懒洋洋的挂着,这一顿它吃的很多,解雨辰看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次黑蛇表现的过于反常。
第二天,濡雨果然没有醒来。
随后是第三天,第四天……直到一周后。
解雨辰不淡定了,抱着黑蛇去找解壹的师傅问问情况。
濡雨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看动画片,因为在它眼前有好多白色光点正在追着一个人。
那个人似乎有一些眼熟,濡雨想凑近看看,借着白色光点的微弱光芒,它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蓝皮人。
濡雨微微蜷了蜷尾巴,它觉得有些奇怪,蓝皮人身上的香味没有了,难道这人并不是蓝皮人?或者是,戴了蓝皮人面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