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歇息时,听风照例端来汤药。
谢亦洲闻着味儿就想吐,皱眉:“怎么还喝药?”
听风道:“今日大夫来开了新方子,世子还需调养呢。”
听风现在对苗圆圆的医术心服口服。
原先对她的称谓还是“那小孩”,后来改口叫“小女医”,现在已然恭恭敬敬称“大夫”了。
谢亦洲无奈,瞥了眼托盘上备好的蜂蜜水和蜜饯,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这边秦如颜还记得苗圆圆与她说那药不可多用,怕第一次用量失了分寸,特意减少剂量。
得知谢亦洲喝了药,她收拾沐浴,特地换了身月白色轻容纱里衣,衣绣桃花,纱如初雪,映得她肌肤似玉,身材错落有致。
菱儿用缠花丝带将她青丝拢起,只绾了简单的垂云髻。
“奴婢听说,女为悦己者容,姑娘虽未浓妆艳抹,却像仙女下凡似的,世子瞧了定然欢喜。”
秦如颜对着铜镜欣赏自己面容,亦觉甚是养眼。
不管世子喜不喜欢,她自己反正还挺喜欢的。
若说女为悦己者容,那自己珍爱自己,想来对镜独照亦会欢喜吧。
她把玩着桌上珠钗,安安静静等谢亦洲进来。
谢亦洲这边,没一会儿药效就上来了。
他渐觉昏昏欲睡,瞥了一眼沙漏,明明时间还早,怎么开始犯困了呢?
想坚持着把手头的事处理完,好明日去御前汇报,谢亦洲用力摇了摇头,吩咐下人多点两盏灯来。
随着灯亮,迷蒙混沌的困意倒是下去了。
可很快,又生出燥热焦灼的感觉来,心中一阵阵痒得慌,像被无形的手勾住。
天气已近入秋,晚间温度转冷,他却愈发像是在暑热夏夜。
“听风!沐雨!”
“世子,有何吩......世子!你怎么了?”
听风一进来,入目是谢亦洲通红的脸,他额头上满是汗珠,鼻间也一层细汗。
听风吓死了要,沐雨也冲了进来,不由大惊。
完了完了,他家世子好不容易恢复,不会病症又复发了吧!
他俩吓得腿都软了,一左一右驾住谢亦洲:
“世子,我们扶您回房间休息!”
谢亦洲抬袖胡乱擦了擦额间,热,说不上来的热,尤其下腹,鼓胀难耐。
“也罢,回屋吧。”
卧房门前两个小丫鬟守着,听风和沐雨不便进去,又担心得很。
任谁看世子这样也不太正常吧?
谢亦洲这时心情已然很烦躁了,听风还想请府医,被他抬手拦下,只道:
“你们下去。”
“世子,要不还是请府医来瞧瞧吧?”
“没听见我说什么?夫人在里面,有什么好担心的?”谢亦洲沉声呵斥,扶着廊柱努力调整呼吸。
秦如颜听着动静,知是谢亦洲回来了,在房中唤道:
“是世子吗?”
谢亦洲推门进来,走路摇摆不稳,眼神已有些迷离,神志也渐渐模糊。
秦如颜瞳孔一震,急急上前,挽住他手臂,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身体在发热。
“世子,你还好吧?”
秦如颜不解,是药起效了吗,怎么反应这么大。
她不知道的是,那药针对的病人,若正常人用了,只会起到催发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