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讪笑,不甚自然地点点头。
王氏被噎得一梗,朝谢亦洲翻了个白眼,又看向秦如颜:
“莫怪我写信叫你过来。
你是嫁出去的女儿,出嫁前我就同你说过,在婆家需处处谨慎恭顺,不要失分寸。
可你只当耳旁风,还到处惹祸。
我不过替你担忧,找你姨娘商量,她倒偏不认错,我真是管不了你们母女俩了。”
秦如颜没动,仍在原地站着,冷冷看向王氏,待她把话说完,只问:
“我姨娘在哪?”
王氏觑了她一眼,指尖转弄着帕子,扭头就与秦靖嗔道:
“老爷你瞧瞧,颜儿全然不明白咱们的苦心,只知找她姨娘呢!
我真是替人家操碎了心都没个好!”
秦靖皱了皱眉,对秦如颜不快道:
“你姨娘只知袒护你,理应该罚,找她作甚。
按说你也逃不掉,只不过贤婿在此,我便不与你计较。”
秦如颜脸上没半分波澜,反问道:
“我没想逃,当着夫君的面,父亲大可说明白,若果真我有错,任你打罚。”
秦靖眼皮翻动瞪了瞪她,沉声道:
“行了!给你留面子别不知好歹!”
“啪!”
一声脆响,谢亦洲将手中茶盏重重放下,盏底登时碎成两半。
茶水溢到桌上,顺着桌角缓缓落下成串嘀嗒嘀嗒的水珠。
“岳丈这是拿我当外人,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听吗?”
秦靖颊边肉抖了抖,尝试摆长辈架子:
“姑爷怎么这样说,颜儿在侯府犯了错,你回去管教便是,我是信任你。”
谢亦洲呵呵一笑:“在我看来,夫人没犯任何错,还请岳父赐教。”
王氏气不打一处来,讥讽道:
“颜儿忤逆谢老夫人,自不量力还敢管家,将侯府弄得简直一团乱。
这些不算错?
世子不必在我们跟前掩饰,我养大的女儿我清楚得很,哪有管家的实力呀!
不过嘛......”
王氏语气放缓:
“她与老夫人不和倒有可能,毕竟她自己外祖父就是被她给气死的。”
最后一句,简直是往秦如颜心上扎。
在秦府这是避而不谈的往事,尽管满府众人都知道那件事的原委。
秦靖扭头狠狠瞪了王氏一眼。
王氏抿唇闭了嘴,再看秦如颜时,她面色铁青,下唇都快咬出血来。
谢亦洲皱了皱眉,秦如颜一向稳重,就算真有情绪也表现得没事人一样。
她现在这么愤怒激动,可见真是受了莫大的刺激。
谢亦洲走到她身旁揽住她肩头,不疾不徐道:
“岳母所言,全是谣言。
我夫人从未做过这些,我们不会承认,也无心与你论证。
此番前来只因夫人体念姨娘被冤,无辜受罚,为她讨个公道。
再说谣言止于智者,岳丈智识超群,也不会让这场闹剧持续下去,对吧?”
谢亦洲看向秦靖,眼里是不容否认的镇定。
秦靖被谢亦洲这么一捧,再追究倒显得他无理取闹。
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对王氏喝道:
“把陈姨娘关哪了,带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