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动吗?我还想再洗洗身子。”
谢亦洲眼神闪烁,那双漆黑明亮眸子小心翼翼看秦如颜。
她若说不能,谢亦洲定立刻躺回去。
他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早就憧憬着回家泡热水浴。
秦如颜抿唇笑笑,她也不是真一点不让他动,喊听风和沐雨来伺候。
听风一进来先跟秦如颜求饶:
“少夫人白日问我,并非我不想说,而是世子不让,您可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
“起来吧,不用和我求饶,该向与你们世子讨赏才是,难为你这么听话。”
秦如颜揶揄道。
听风知道她这是气消了,笑呵呵去扶谢亦洲。
又被谢亦洲甩开。
“不过一点小......”
刚要说一点小伤,又怕秦如颜生气,急忙止了话。
“先吃点东西,听风也去吃一些,明日再来伺候。”
秦如颜取出个钱袋给听风:
“这阵子你跟着世子辛苦,早些歇息去吧。”
听风喜滋滋接过道谢:
“多谢少夫人。”
夜色渐深,秦如颜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
谢亦洲今日这处伤虽没危及性命,可到底不算小伤。
离谢亦洲暴毙的半年之期虽还没到,但万一提前了呢。
不由得她不悬心。
她又想到谢亦洲所说宫里的人。
肯定不是太子,她脑海里闪现每个可能的人。
最怀疑的就是邓王。
成王这时存在感还很低,在朝中应该没有势力。
而且他只是表面桀骜,应该不会做这压榨民脂民膏的勾当。
而邓王这时已经开始在皇上跟前崭露头角。
后续他培养势力,也很需要钱,保不准会为了银子。
他做事从来只为达成目的。
她又想到秦羽瑶已经与邓王勾搭上了。
说不定从秦羽瑶那里入手,能探一探邓王。
秦如颜想着想着,渐渐有了困意。
谢亦洲虽闭着眼,可听秦如颜呼吸时而悠长,时而短促,还听她不住地轻轻翻身。
便想看看。
怕惊动了秦如颜,他也翻了翻身,与她正面对面。
秦如颜微闭着眼,感受到谢亦洲的鼻息,缓缓睁眼。
烛光映衬下,谢亦洲一双点漆似的眸子极亮。
纵然秦如颜的视线投来,他也完全没有躲闪。
只仍静静看着她,眸光温柔,唇角似乎还噙着笑。
他剑眉不再凛厉,眉梢微弯,只余柔软。
“谢亦洲,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秦如颜怔怔看着他,像耳语般,用气声对他道。
“嗯,你说。”谢亦洲眨了眨眼。
“别受伤,别生病,长命百岁。”
她像个虔诚的孩童对着烛光许愿,低低呓语,只说完这句话,便沉沉睡去。
谢亦洲呼吸微滞,瞬间愧疚又怜惜。
还是让她担心了。
“好,我答应你。”他抬手帮秦如颜盖好被子,轻声应喏。
翌日。
曾元烟一大早就奔栖梧院正房来了。
谢亦洲和秦如颜正在吃早饭,谢亦洲刚要给秦如颜夹菜,就听外头风风火火地叫:
“亦洲哥哥!”
谢亦洲闻声回头:......怎么把她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