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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鬼樱

    “你离我远一点……”我手中使劲去推他搭在我腰上的手臂,“之前你背我的时候我闻到你身上的香气,我不喜欢。”

    黑暗中苏垣城好像愣了片刻,低声道,“我沐浴过了。”

    说完苏垣城便将自己搭在我腰上的手臂收了回去,翻了个身,侧身躺在榻边,只占着窄窄的的一个边儿。

    我不知为何突然没有了睡意,仰躺着,望着黑漆漆的帐顶,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晨光微熹的时候,一晚上一动都未动过的苏垣城起床准备上朝,我才知道,原来一宿没睡的不止我一个。“苏垣城,我们说好的不是么?”我思忖了一晚上的话,终于忍不住朝他开口了,“如果你喜欢上了别的姑娘想娶她,就告诉我,然后与我和离。”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我第一个就告诉你。”苏垣城咬牙切齿,拂袖离开了。

    我并没有因为苏垣城这句近似于置气的承诺而多了半分安稳的感觉,只是我心中也很坦然,他太好了,娶我是委屈了。所以本不该是我的,早晚有一天会离开。

    我只是提前做好失去他的准备。

    我在后院的大树上挂了一个秋千,坐在上面可以荡得很高,甚至可以越过院墙落在陈府中,但是我从没这么做过,我怕吓着陈夫人了。

    有一次陈予白站在院子里看到了我正在荡秋千,他站在那说让我跳,他能接住我。

    我当时正在兴头上,便将秋千荡得很高,但在差不多能跳出去的时候,我却又不敢了,摔一下可是很疼的。

    我最后还是翻墙过去找陈予白玩儿的,因为我有个问题要问他。

    “陈予白,三皇子他恢复的还好吗?”我问,“因为一直都没听说他老人家薨了的消息,想必是没什么大碍了吧?”

    “苏垣城没告诉你?”陈予白将一碟云片糕递给我,不动声色说,“伤势本就不重,只不过血流得有点多。论深浅,还不及你上次刺我的一刀。”

    我想起自己那时为了能赶去救苏垣城,竟伤到了陈予白,这件事一直在我心里梗着,我总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陈予白,本想去接云片糕的手也收回来了,我低着头小声对陈予白说了那三个说了不下百遍的字,“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了,”陈予白破例一笑,浅浅的梨涡便显了出来,“我要是真记了你这个仇,还能时不时的便调侃吗?你看不出我就是想听你一遍一遍道歉想作弄你吗?”

    “看得出……”我说,“但还是很对不起,每每想起,都觉得很对不起你。”

    “好了,我看你今天来应该不只是说什么对不起的。”

    “三皇子打算怎么对付袁家和秦家?”我问,“虽然这事儿牵扯到朋党之争,实在和我没什么关系……但秦百涟是我的朋友,我这些天也去过秦府,可是他们家闭门谢,谁都不见,我急也没有用。”

    “三皇子有自己的决定,他没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从上次在别院和你聊过之后,我便不再去问多余的事,只管他交代我完成的事了。”陈予白说,“我习武出身,官场这一套不适合我,我虽不傻,但也没有他们那么精明。我想通了,往后若是有机会,我也许会参军,和我爹一样,上战场。”“是吗?”我赞许的看着他,“陈予白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的。”

    陈予白又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小梨子又来了?”我回头,看见陈夫人朝我走来,“今天留着吃个饭吧?老陈常年驻军在外,偌大个家里只有我和予白两个人,他也总是忙得不行,我一个人都快无聊死了,天天打马吊打马吊,一看见马吊牌就头晕了。”

    陈夫人这么外向有趣的性格,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陈予白这么个冰山闷葫芦的性格的。

    吃过饭我又和陈予白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太阳,陈夫人养了一只橘色的胖猫,肉呼呼看着有几分向年画儿上的小老虎,名儿叫胖虎。胖虎不知为什么非常喜欢粘着陈予白,总是轻手轻脚的走过来蹭陈予白的裤脚想让他抱。

    可是陈予白不喜欢抱它,因为陈予白爱穿深色的衣裳,胖虎掉了毛粘在深色的衣裳上面总是格外明显。我想抱抱胖虎,但胖虎躲着不让我抱,我急得直跺脚。

    陈予白无奈,只好将胖虎抱在怀里,让我帮它顺毛揉耳朵。

    我低头去看胖虎的时候,头上的一支银簪突然掉了下来,我将银簪捡在手中,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齐祤椋。

    不知道那个小皇子最近有没有饿肚子。

    “陈予白,你上次提到的樱雪苑……能仔细给我说说吗?”我问陈予白。

    “我上次还提到让你不要招惹深宫中的怪人怪事,你能长点记性吗?”陈予白似乎也觉得抱着胖虎还挺软和,一边挠着胖虎的下巴,一边漫不经心的将我的问题怼了回去。

    “我只是有点好奇,如果樱雪苑真像你说得那么晦气,我知道了这事儿,下次就不会再犯了。”我狡辩道。

    “樱雪苑是不是真的晦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家都说它晦气。”陈予白似乎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看那樱花,像是曦朝有的吗?”

    曦朝当然也有樱花树,可曦朝以樱花闻名的地方却不多,相反,说到以樱花闻名于世的地方,我第一个想到的其实是与曦朝隔着山海的东瀛。

    “那灯笼上的樱花叫鬼樱,你若是仔细看,便可以看出每一瓣花瓣上都有一个奇怪的人脸,东瀛人称之为鬼面,所以那种樱花也被称作鬼樱。有人说鬼樱邪门,因为鬼樱是吸取亡者带着怨气的魂灵为生,才会开出那么诡异的花。”

    明明是午后大大的太阳,我却感觉有些冷。

    “陈予白,你说的这些,你自己信吗?”我忍不住问。

    “我信不信都不重要,反正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你既然喜欢听,我就把我听到的讲给你,你愿不愿意信,是你的事儿了。”陈予白说。

    “那你接着说吧……”

    “东瀛有一个家族,以鬼樱为图腾,他们家族曾经十分显赫,可后来还是在斗争中衰落了,最后甚至被赶出了东瀛,其中一部分人在流亡的途中死去了,还有一部分运气很好,他们漂洋过海,来到了曦朝。”

    “然后呢?”

    “然后?”陈予白的故事讲得非常不好,他不像苏爹,讲什么都绘声绘色,陈予白只是把自己听到的话平铺直叙的重新说出,所以总是缺了点身临其境的感觉,“然后,五皇子的娘就是那个家族的女子。”

    “什么?五皇子的娘是异族人?”我吃惊,“怪不得他一点都不受重视,陛下一定十分忌惮他,因为他有一半的血液并不属于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