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见老赵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赶忙连连摆手,一脸认真地解释道:“没有没有,人家真没坑我。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在胡同里走着走着,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就那么晕倒了。
多亏了这位女同志,她瞧见后,赶忙叫人一起把我送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她也没走,一直在那儿陪着我,跑前跑后地帮我找大夫。
就这么着,我俩在医院里聊天,我才了解到她是个寡妇。
当时我就觉得,这人能在我危难的时候伸手帮一把,心地肯定不坏,所以就起了心思,后来还专门找人去帮我问问她的情况。
她呢,也不含糊,把自己的真实情况都直接跟去打听的人说了,让那人原原本本转述给我,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所以我觉得她这个人挺实在的。”
老李一边说着,一边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眼神里透露出对那位女同志的认可。
老赵听了,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脸上写满了担忧与不解,说道:“你不能因为人家帮了你这一次,就觉得她方方面面都多好多好啊,那背不住只是表象呢。
你到底没打听打听她因为啥去劳改的?”
老李轻轻点了点头,无奈地说:“打听了。
听说她以前是个挺有名的泼妇。
去劳改是因为她挑唆她孙子去撞了一个孕妇,就因为这事儿,才被判去劳改的。”
老赵一听,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像铜铃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老李,提高了音量说道:“她都干这种事了,你还能看上她?
不是,你这什么眼光啊?
这种人要是进了你家门,指不定以后还会惹出多少麻烦呢!
你可不能这么糊涂啊!”
老赵激动得差点站起身来,水花四溅,他实在想不明白老李怎么会对这样一个人有好感。
老赵情绪愈发激动,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继续说道:“你想想啊,她能指使个孩子去撞人家一个孕妇,这心肠得多狠呐,她能是什么好人啊?
不是,我就奇了怪了,她到底长什么样啊?
把你迷得眼睛都糊啦,干出这种天理难容的事,你居然还能看上她?”
老赵满脸的不可思议,眼睛紧紧盯着老李。
老李见老赵如此激动,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赶忙解释道:“哎呦,老赵你别急嘛。
她现在跟从前真不一样了,我跟你说,是真的变了。
去劳改过之后啊,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现在这人瞅着平静、朴实,跟她交谈起来,也讲理,还特别认真干活,从早到晚都不闲着。
真的,改变可大了。”
老李一边说,一边不住地点头,试图让老赵相信他的话。
老赵却依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连连摇头,语气加重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她都那么大岁数了,去劳改几年就能把几十年养成的本性给改了?
这根里带来的东西,哪是说变就能变的呀?
你可别犯糊涂,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老赵皱着眉头,眼神里满是担忧,生怕老李做出错误的决定。
此时,顾从卿正专心听着他们的对话,手上给土豆搓澡的动作也变得机械起来。
土豆似乎察觉到顾同清的心不在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仿佛在提醒他别发呆。
顾从卿回过神来,看着土豆,轻轻笑了笑,继续给他搓澡,可耳朵还是留意着老李和老赵的交谈,心里想着“得听明白了,回家跟姥姥学一学”。
老李满脸诚恳,继续耐心地解释着,他轻轻拍着老赵的肩膀,说道:“老赵,老赵啊,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还能不明白你是为我好嘛。
但是吧,我之前其实也不相信一个人能变化那么大。
你说,那么大的劣迹,怎么可能说改就改呢?
可我跟她接触下来,实实在在感觉到她跟传闻当中的,真不一样,老赵。
我这人你还不了解吗?
我可不会睁着眼说瞎话。”
老李的眼神里透着一种执着与笃定,似乎他认定了自己所看到的这个改变。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不是从前也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吗?
这样吧,你明天有没有空?
你陪我一起去见见她,怎么样?
你这人眼光毒,也帮我长长眼。
行吧?”
老赵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哎,你说你,单着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把孩子都养大了,到老了想找个老伴,怎么就挑个这么不消停的呢?
行行行,谁让咱们这么多年的哥们呢?
我不管你谁管你?
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啊。
我可跟你说明白了啊,要是我看这人不行,你还是执意要跟她一块过的话,我就去找你儿子他们去,让他们给你拉回南边,别搁四九城待着了。
省得在这儿被人坑了还帮人数钱呢。”
土豆在盆里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没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凝重,时不时溅起一阵水花,洒在顾从卿的身上。
顾从卿被水花溅到,回过神来,轻轻捏了捏土豆的脸蛋,说道:“你玩得这么开心啊。”
然后顾从卿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那个老李,只见老李身形微微发福,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单从外表看,就是个普普通通、和蔼可亲的老头。
可顾从卿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这么个看着挺正常的老头,怎么脑子就不好使呢?
连贾张氏都能看上,这不是眼瞎了吗?
不仅眼瞎,心恐怕也跟着瞎了。”
他越想越觉得离谱,在心里冷哼一声。
本性是那么轻易能改的吗?
哼,根本不可能。
贾张氏那种人,就是吃了苦,受了大罪,才把本性掩藏起来罢了。
她心里清楚,要是还像以前那样,恐怕又得重蹈过去的覆辙,给自己招来更多麻烦,所以才不得不收敛。
说什么改掉本性?
哼,简直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