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这边,当看到被官差带回的人竟然是牧长生时,刘知府差点就从座位上摔下来。
“不是,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本官要你们去给我抓杀人凶手,你们怎么把牧公子请来了?”
“若广陵城大大小小案件都要出动牧公子,那我这个知府干什么吃的?”刘知府狠狠地瞪了眼手下官差。
然而,官差答道,“大人,这刘翠兰指认的杀人凶手就是牧公子。”
“啊?”刘知府瞬间愣住了。
他当然是不可能相信牧长生杀人的,但这刘翠兰言之凿凿,还带了这么多的百姓来围观他断案,显然,他不能太偏颇了。
“咳咳。”他清了清喉咙,继而看向牧长生,“牧公子,虽然我也不愿相信你是杀人凶手,但这妇人亲口指认……还说另有人证可以证明你曾与她丈夫发生冲突,本知府也万分无奈,你若清白,可设法自证。”
意思是,这姓刘的没办法了?
呵,这广陵城的官员还真是一群酒囊饭袋!
抓淫魔不行,灭天地教不行,现在还让奸人陷害到了他这样的好人身上。
牧长生知道刘知府是靠不住了,只能将目光移向了那妇人,“你说有人亲眼看到我与你丈夫冲突,他人呢?”
刘知府立刻道,“传陈三。”
不久,一个长相老实敦厚的男人走了上来,“草民陈三叩见刘大人。”
“嗯,陈三,你说看到牧公子与李二牛冲突,是何时间,地点,因为何事?”刘知府发问。
陈三道,“就是今日正午,在广陵城内,与我同行的还有几人,他们都看到了,但是因为距离甚远,所以不能肯定原因。”
“传其他几人。”刘知府道。
另外几人被传上公堂,也是一样的话语。
在挨个问过之后,刘知府就不再说话,而是看向了牧长生。
牧长生看着堂下跪着的这些人,心中感叹,这幕后主使为了污蔑他还挺舍得花钱的,竟然收买了这么多人!
“陈三,你们说我与死者冲突,可知道今日正午时分我在做什么?”牧长生问。
陈三道,“隐约听了一句,牧公子好似在准备去夏家提亲的东西。”
嗯,这陈三准备做的倒是挺充足的嘛!
好,无懈可击是吧,那就从刘翠兰这里下手,“刘翠兰,你说亲眼看到我杀了你丈夫,那为什么不当场抓住我?还放任我跑回家这么长时间,才来报官?”
面对牧长生的质问,刘翠兰咬牙道,“因为我看牧公子穷凶极恶,手握利刃,我不过一介妇人,手无缚鸡之力,即便冲上去也只会如我那可怜的丈夫一般遇害……”
“为了能为我那可怜的丈夫伸冤,我,我只能苟活于世,等牧公子走了再报官!”
“呜呜,请刘大人为我做主,为我那死去的丈夫做主啊!”
说罢,刘翠兰便扑通扑通的磕起了头。
刘知府一阵头痛。
牧长生却不紧不慢道,“那我又是用的什么武器?如何杀了你的丈夫?”
“牧公子用的是一把镰刀,当时场面太过混乱,我不太记得你怎么出手的,但那把镰刀你杀人后带走了,算算时间,你没有机会藏凶器,凶器一定还在你府上!”
“刘大人不妨派官兵搜查牧家,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把凶器!”刘翠兰提议。
见此,牧长生知道,在他被带到官府的这段时间,恐怕早有人将凶器、亦或者与凶器相似的武器藏在了他府上。
不过,他也不慌,任由官差去搜府。
直到官差带着那把镰刀出现在公堂上,刘翠兰开始痛哭流涕,“呜呜呜,大人,就是这把镰刀杀了我丈夫,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围观民众也皆议论纷纷,“难道真的是牧公子杀了刘翠兰的丈夫?”
“人证物证俱在,还有假吗?”
即便是刘知府,也眉头紧蹙,“牧公子,真的是你杀了刘翠兰的丈夫?”
“……”白痴!
牧长生控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道,“我的功夫,刘大人没有见识过,但府衙内的官差却应该知道,我若想杀李二牛根本就用不着镰刀。”
“何必多此一举,给自己徒增烦恼留下祸患呢?”
他的话一出,众多官差纷纷附和,“牧公子说的对,在抓捕裴大勇及天地教妖人的时候,我们都曾见识过牧公子的身手,李二牛不会武功,完全不是牧公子的对手,牧公子若想杀他,也不用刀,何况……是镰刀?”
“镰刀……”牧长生向着那把所谓的凶器看去,然后就发现,这凶器无比的崭新。
他倏地看向了刘翠兰,“刘翠兰,你说我用镰刀杀人,可在我家中搜出的这把镰刀怎么如此崭新?半点使用过的痕迹都没有?”
刘翠兰蹙眉,“也许你怕人发现,提前清理了血污!”
“哦?是吗?”牧长生幽幽一笑,继而让人抓了只鸡上来,举起镰刀,一下抹了那鸡的脖子。
镰刀上站满了血污,他用清水,烈酒擦拭。
可即便如此,也依旧有无数的苍蝇在镰刀上萦绕,嗡嗡不停。
“牧公子这是做什么?”刘知府不解。
牧长生幽幽启唇,道,“刘大人你看,这妇人说她丈夫是死于镰刀,还说我提前清除了血污,我现在杀只鸡,清理之后,都依旧有苍蝇萦绕刀身,可为何杀过人的镰刀,却没有苍蝇萦绕?”
“依我看,这把镰刀根本就不是杀死李二牛的凶器!真正的凶器藏在他处!”
“刘翠兰和这些人勾结,分明是为了污蔑我,至于背后目的,还需刘大人审理!”
听牧长生这么说,刘翠兰瞬间急了,“也许是你上次凶器清理的足够干净,这次不够干净呢?”
“这能作为什么证据?”
牧长生冷笑一声,将杀过鸡的镰刀亮在妇人面前,“你觉得本公子这把镰刀清理的还不够干净?”
“还有,你方才口口声声说我没有机会藏匿凶器,那怎么就有时间清理凶器了?”
“刘翠兰,你前后矛盾,牛舌不对马嘴,当真把所有人当傻子吗!?”
“刘大人,若这刘翠兰、陈三等人铺设此局,确实是为了污蔑我,那把凶器一定被他二人藏了起来,可结合李二牛死亡时间,判定凶器藏匿远近距离,再在周边大肆搜查一番,必然可找到真正的凶器!”
“幕后真凶也可水落石出!”
牧长生一字一句,坚定有力。
刘翠兰长袖之下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这牧长生怎么如此逆天?竟然将一切都猜透了。
那把镰刀她没有时间藏匿,还在家中,若被找到,必然要牵连陈三。
沉思一番后,刘翠兰索性认罪,“刘大人,不必再搜了,牧公子说的对,是我在构陷他!”
“李二牛是我杀的,为了摆脱杀人嫌疑,我才不得不这么做。”
轰!
刘翠兰的话一出,围观民众再度议论纷纷,“看吧,我就说牧公子堂堂广陵少侠,前途无量,怎么会杀人?”
“这刘翠兰弑夫,还污蔑广陵少侠,简直蛇蝎妇人,心肠狠毒!”
“如这样狠毒的妇人就该杀!”
“刘大人,杀了她!刘大人,杀了她!”
群情激涌。
刘翠兰也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牧长生却绝不会让事情就这么划上句号,刘翠兰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污蔑他呢?
还有陈三这些人,又怎么会心甘情愿为一民妇所用?
他死死的盯着刘翠兰,“刘翠兰,你说是你杀了李二牛,污蔑我,那请问,陈三等人的供词又怎么解释?”
“是我收买了他们。”刘翠兰道。
“收买?”牧长生挑眉,“你一个民妇,看穿着也不富裕,用什么收买的他们呢?”
“刘大人,兹事体大,事关在下清誉,还望严查!!”牧长生说罢,便看向了刘知府。
刘知府点了点头,表情严肃起来,开什么玩笑?牧公子可是歧王座上宾,作为恐怕早已上达天听,有歧王作保,保不齐那天就摇身一变成为了比他级别还高的大人物。
对方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污蔑,那还了得?
“查!现在就给本官去搜查那把真正的凶器,还有,给本官严刑拷打刘翠兰,陈三等人,为何要假造供词,污蔑牧公子!”
说罢,刘知府起身,亲自给牧长生搬了一张椅子,“牧公子,都是下官无能,才让这刁妇扰了你的安宁,您请坐,我一定查出指使他们污蔑你的幕后主使!”
“嗯。”这才像样子嘛。
牧长生满意的坐在椅子上,旁观刘知府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