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时间,相安无事。
半月后的一个清晨,牧长生与夏轻舟正情意绵绵之际,一只信鸽落在窗口。
是天上人间的密信。
牧长生从信鸽腿上的竹筒中取出密信,只见上面写着:有不明高手进入广陵,且四处留意你的信息,务必小心。
不明高手?还四处留意他的信息?
会是什么人呢?
牧长生正沉思之际,夏轻舟靠了过来,道,“长生哥哥,你说,会不会是安家在你手中多次吃亏,不甘心,故而将你的事情捅到了京都?”
“这名高手……会不会是安家那三位在朝为官的重臣派来?”
“毕竟,若将你的作为闹到人尽皆知得地步,有长生哥哥会被陛下重用保护的风险,与其如此,不如在破釜沉舟之前,先派个人来探长生哥哥的虚实,若能一击斩杀,就省去了后续诸多麻烦事?”
听到夏轻舟的分析,牧长生目光一沉,“轻舟的分析不无道理,不过这安家,上次我已经敲打警告过一次了,若还不知悔改,我也必不会手下留情了。”
“不是有不明高手潜入广陵吗?那我何不去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夏轻舟轻笑,“长生哥哥太坏了,总喜欢扮猪吃老虎,做你的对手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得到娇妻的肯定,牧长生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道,“我出去办点事,你乖乖在家等我,或者,无聊的话,带着千斤出去转转。”
牧长生来到了天上人间,从那些乞丐口中了解到了这名顶级高手的信息,及入广陵后的一些行迹、作为。
对方一定想不到,他是冲牧长生而来,可自从进入广陵的那一刻开始,一举一动就俱都在牧长生掌握之中了。
“先在广陵酒肆喝酒,听人议论我,后来天上人间考察,还与那曾与我有过过节的秦伯玉有过短暂交谈?”
“不止如此,他还当街拦下了官差疾驰的马,救了一名小女孩……”
“这人倒是有点善良在身的,就是不知道善良多不多。”牧长生喃喃道。
云想容走到他身边,问,“对于此人,你有什么看法?”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人既然入了广陵,还处处留意我的消息,就必然不简单,不论他想做什么都不能继续放任。”牧长生道。
“你的意思是,将他杀了?”云想容目光一骤,继而赞道,“这办法确实简单粗暴,直截了当。”
“呃……我何时说过要将他杀了?万一人家没有恶意?再或者万一他不是安家的人,而是朝中某方势力派来的?我将他杀了,万一招惹了太后,陛下,岂不惹火烧身?”牧长生问,“再说了,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成天打打杀杀的?”
云想容轻哼一声,“还不是为了牧少侠你的安危?你怎么还反怪起我来了?人家不都是为了你~关心则乱嘛~~”
她一边娇嗔,一边将手帕甩到牧长生的脸上,轻轻拍打,表示自己的不满。
牧长生有些无奈,“你关心我不假,但也不能给我添乱,将事情搞得更加复杂,万一这位是陛下派来的人,来广陵了解关于我的事迹,被我们杀了,你说,我们是不是逆贼?”
云想容抿唇,不语,良久才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牧长生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后勾唇低语道,“我觉得比起杀了对方,更重要的是挖掘出对方背后势力以及目的……”
“你手下不是有些身手不错的人吗?我想请他们帮我演一场戏,然后,我再来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顺理成章的留在对方身边,探其虚实。”
“可万一对方是想杀了你,你自己横跳到对方面前,岂不是送死?”云想容担忧道。
牧长生轻笑,“无碍,即便他是安家派来杀我的人,行事也必须隐秘,至少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他是不会出手的。”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了。”云想容幽幽一叹,“也罢,我这就安排下去,你可要抓准了时机,行侠仗义啊~”
拿到那名高手的位置信息,牧长生便第一时间寻来。
对方穿着一件黑色长袍,腰间悬着一把看起来就品相不错的剑。
云想容安排好的人已经围坐在此人身边。
在此人去向小二要酒要菜的时候,有人故意伸出了脚想要绊倒他。
不过,高手怎么可能连这一点都察觉不了呢?
他当下抓住那人的手,质问,“为什么故意伸脚绊我?”
那人冷哼道,“你说我故意伸脚绊你,你有证据吗?”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他咬牙道。
那人冷笑,“你一面之词,何以为证?再说了,这里坐着这么多人好像也都没有人看到我故意伸脚绊你吧?”
周遭坐着的都是云想容安排的人,自然不会站在黑袍男子这边说话。
“没看到。”
“我也没看到。”
“你们!”黑袍男子还从未遇到过这样无耻的家伙,瞬间就握紧了腰间的剑。
但想到自己来广陵的任务,又不得不忍,若是在广陵街头与人大打出手,一定会引起官府的注意,若官府知道自己来了广陵,那牧长生那边必然也会知晓。
之后再想执行任务就难了!
“罢了,今日算我倒霉,遇到了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人,我不与你们一般见识!”黑袍男子说罢,就要走,“大不了我换一家吃饭就是了。”
可,方才故意伸脚绊他的人,又怎么会让他就这么轻易的离开?
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无赖道,“我说过让你走了吗?你刚刚污蔑我,是不是该给我道个歉呢?”
“……”黑袍男子双拳紧攥,满脸阴鸷,怒意上涌,墨发飞舞。
眼看,他忍不住要发作了,牧长生出场了。
他一下就卸掉了那找事之人手上的力度,迫使他放开了黑袍男子的手,然后义正言辞的道,“方才,你是故意伸脚绊这位公子了,他们没有看到,可我却看到了!”
牧长生一边说,一边向着那黑袍男子看去。
这人长得竟然比他还要俊美,而且皮肤好的宛若剥了壳的鸡蛋,没有一处毛孔与瑕疵。
五官也挑不出半点毛病,若非得说哪里不对劲的话,那就是这个男人太过阴柔了!
对,就是阴柔!
阴柔的牧长生看到他的第一时间,都要以为他是个女人。
等等,这厮……竟然真的没有喉结!!
也就是说,对方真的是个女人了?
被牧长生这么盯着,黑袍人顿感不自在,“你为何一直盯着我?”
牧长生脱口而出,“抱歉,一时失态,实在是我甚少见到如此好看的人。”
他夸她好看?
黑袍人心中瞬间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牧长生刚刚的目光是有些冒犯,但,事后又赞美她,这让她属实有种无处发作的感觉。
而牧长生已经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向了那找事的人,“该离开这家酒楼的人,是你们,而是不这位公子!”
“可我若是不走呢?”那人问。
牧长生道,“不走?你怕是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你是何人?”闹事的人故作不知。
牧长生义正言辞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霍家霍启源是也!”
好家伙,牧少侠这是张口就来啊,配合他演戏的众人内心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这霍启源真够倒霉的,身份一次两次的被牧少侠利用。
这次又不知道会搞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
“原来是霍家大公子啊,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就是一场玩笑,霍大公子别在意。”那人连忙赔笑。
牧长生冷声道,“你们不该给本公子道歉,而该给这位公子道歉。”
那些人也听话,纷纷对黑袍人道歉,“这位公子,抱歉,方才都怪我等,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在这吃饭,我们另寻他处。”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而黑袍人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些趋炎附势的家伙,若非不想闹出动静,这些无赖早已是她的刀下亡魂。
算他们幸运!
黑袍人收回视线,再度落座,“小二,来一壶酒,两盘肉,一份面。”
合着,这是完全没有要感谢自己的意思?
牧长生眉宇轻蹙,直接在黑袍人对面落座,道,“这位公子,方才可是本公子帮你解了围,你难道不该谢谢我吗?”
黑袍人一记眼刀杀了过来,但稍后,又想起了什么,对小二道,“小二,再加几个菜一碗面,给这位公子。”
然后,适才看向了牧长生,“你方才说……你是霍家大公子霍启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