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薇的拒绝干脆直接。
但她正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梁畅却说道，“黄小姐对现在的生活还满意吗？”
他这句话让入薇一顿。
然后，她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您的入学申请是我办理的。”梁畅告诉她，“黄小姐应该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其实，如果是退学的话……就要容易多了。”
他的话说完好几秒后，入薇这才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声音也慢慢沉了下去，“是顾钰让你这么威胁我的？”
“我说了，顾总现在是个病人。”梁畅说道，“明天有一场重要的会议，他必须得出席，但他又不同意去医院，所以黄小姐，我就只能对不起您了。”
入薇回答不上来了。
她气得身体都在发抖，在过了一会儿后，她才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觉得他想见到我？”
“不管顾总想不想，我只负责将您送过去。”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我已经到了，黄小姐，请您下楼吧。”
他的声音淡然平静。
仿佛对她而言，入薇就好像是他随便去药店买的一副药而已——因为顾钰现在需要。
而他也只负责将她带回去，能不能有效果，他不在乎，也不负责任。
因为入薇，就只是这么一个“物件”。
入薇在房间中坐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放弃了抗争，转身去穿外套。
此时霁城的天气已经开始回暖。
随着开工日的逼近，城中村的气息也开始复苏。
入薇趁着周围没有人没注意到她的时候，直接开门上车。
梁畅先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发动了车子。
入薇捏了捏手，“顾钰他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两天前才联系上顾总的，当时他已经病很重了。”
“那他家人呢？还有他……未婚妻呢？”
“顾总没让人知道他生病的消息，至于姜小姐……她出去旅游了，目前不在霁城中。”
入薇抿了一下嘴唇，“还有一个呢？”
梁畅却是不明白，“谁？”
“之前……和他上新闻的那一位。”
“哦，她也不在霁城。”梁畅很快回答，“而且，顾总跟她……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是么？”
入薇扯了扯嘴角后，只回答了这么一声，再扭头看向了窗外，仿佛根本不在乎这些。
就算因为学校的事情，她对顾钰有那么几分感激，但在他那晚掐住自己脖子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不剩下。
要不是梁畅拿着学校的事情威胁，入薇也……不想再见到他。
“如果我无法说服他呢？”
入薇问梁畅。
后者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您放心，如果是这样，我以后也不会再打扰您。”
入薇这才点了点头。
“黄小姐。”梁畅突然又叫了她一声。
入薇看向他。
“我可以理解您想要读书的原因，但其实对您而言，已经有另外一条捷径了不是吗？而且说句实话，就算过几年您顺利毕业了，如果顾总不想让您过得那么好的话，您也依然无法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
“所以有些关系，我希望您能想清楚，再做出正确的选择。”
入薇皱起了眉头。
她原本还想问他，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时，梁畅却已经将车子停了下来。
入薇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这是哪里？”
“顾总的公寓。”
“他为什么不住白溪……”
入薇还想继续问，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似乎也不是自己应该关心的问题。
于是，她的声音又很快咽了回去，只跟着梁畅下车。
“您自己进去吧。”梁畅帮她开了门，说道。
入薇看了一眼漆黑的公寓，突然有些……害怕。
她想到了自己这段时间不断做的那个梦。
还有梦里面顾钰那一双……通红嗜血的眼睛。
梁畅看了她一眼后，帮她将灯打开了。
——空。
这是入薇看见这公寓时，第一眼的感觉。
偌大的厅，除了电视墙外，只有一张灰色的沙发。
然后……什么都没有。
“顾总在卧室中，您先进去吧，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梁畅又说道，一边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把门关上了。
入薇下意识想要将门重新打开。
但很快，她却听见了另一道声音。
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被砸落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支离破碎。
入薇的身体不由一凛！
她是想一走了之的。
可梁畅刚才说的顾钰就好像是要死了一样，如果他在卧室中出了什么事，她算不算是……第一嫌疑人？
入薇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往卧室那边走了几步。
但她还没来得及靠近，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顾钰就站在里面。
因为居家，他身上穿的是休闲服，头发有些长了，刘海有些随意地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眉毛。
室内开着充足的暖气，所以他连鞋子都没穿，只光着脚站在那里。
看见入薇时，他似乎一愣。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问，“你来做什么？”
入薇跟他对视着。
几秒之间，她就确定了一件事——梁畅骗了她，顾钰并没有生病。
那他让她来这里做什么？
给顾钰当出气筒？
当入薇对上对面人那冷冽的眼神时，她顿时更加肯定这件事了。
于是，她也没有隐瞒，“是梁助理带我来的，他说……你病了。”
“然后呢？”他问，“你赶着过来，看我死了没有是吗？”
入薇沉默。
“让你失望了。”顾钰又说道，“我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然后，他转过身，“你现在可以滚了。”
“知道了。”
入薇也没有迟疑，直接转身就要走。
顾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又笑了一声，“哦对了，你那个破学，以后都别想上了。”
她的脚步一下子停住。
等她看向他的时候，顾钰却已经背对着她。
如同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一样，他又再继续说道，“黄入薇，我他妈就是对你太好了，才会让你蹬鼻子上脸。”
“不是咒我去死吗？我倒要看看，我们两个谁死前面。”